然而空明師太并沒有似那小子想的那樣好相與,隻見她幾乎想都未想,便仍舊一臉嚴肅的道
“既是這位小施主曉得天色欲晚,你那随行的小厮留在半山腰也是危險,不過,我們庵堂盡數都是女尼,施主也好,施主那位等着搭救的小厮也罷,都是男子,為了我們庵堂的名聲,也要再問小施主一句,小施主哪裡人士?又姓甚名誰?因何途經金陵?勞煩小施主言明,否則,請恕我等為了庵堂千百年的聲譽考量,也不好貿貿然救了兩個小子到庵堂來。”
那小子萬萬料不到看上去似菩薩一般慈和的空明師太,竟然也像捉住自個兒的媽媽似的不信自己的言辭。
幾乎是立時,那小子便露出一副欲哭無淚的表情來,當然,似這小子這般好看的模樣,盡管渾身上下都透出狼狽以及窘态,卻絲毫不讓人覺着落魄可欺,反倒自生出一股子風流氣韻。
這倒是讓劉媽媽暗自咂舌。
這小子,如今這半大的年歲,就已經生的好一副颠倒衆生的模樣,長大了可不得是個禍國殃民的妖精。
盡管劉媽媽的心思越飄越遠,然而那被捉住的小子,卻是面對空明師太的一聲問,直接給問的臉色猶疑不定,那一會兒難以啟齒,一會兒又面露為難的樣兒,換做旁人,指不定要遭了嫌棄。
但此刻在那小子的面上輪換上演,卻好似生出了另一番景象。
那亮晶晶,濕潤潤,似小鹿一般純潔無辜的眸子,好似一下子就看進人的心裡去,那紅潤潤的小嘴,一會兒撇一會兒輕咬的做派,更是叫人忍不住心下發軟,想着不如就順了他的意兒。
早前就領教過那小子一副好相貌的劉媽媽,不由得心生一抹擔憂的朝着空明師太瞧去,生怕她會被那小子的好相貌所迷惑的一時心軟,從而做了無法挽回的決斷來。
但,顯然,劉媽媽是白擔心了一場,那廂見被捉住的小子面露難色又遲遲沒有開口回應,空明師太便又接着道一句
“栖霞寺的後山有狼群倒也不可怕,最可怕的是,據曾進山打獵的獵戶所言,裡頭有大蟲,且不止一隻,好似有三四隻之多,隻怕再因着小施主的難言之隐耽擱下去,小施主傷了腿的小厮,隻怕要進了那大蟲的口腹了,到那時,即便是我們摸着黑去救人,也為時已晚了。”
聽到大蟲兩個字時,那被捉住的小子,不由得渾身一僵,再聽到從山裡頭傳來的聲聲怪叫,立時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