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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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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明赫用書擋住下半張臉,隻露出一雙漆黑透亮的眸子眨巴眨巴,他忽而提書将小臉全部蓋住,沒有理人。

橫雨不禁失笑。還記得剛剛來到公主府的男孩如同一隻小狼,什麼都沒見過,什麼都不懂,警惕又莽撞。面對她們總是小心翼翼讨好的姿态,生怕自己哪裡惹人讨厭了,被公主趕走。

如今倒是擺起小世子的架子了。

橫雨覺得可愛,剛想伸手撈過男孩讓他到明亮處看書,突然一隻白皙修長的玉手不由分說伸過來強勢地掐住男孩胳膊,将他提過來,尖細的聲音好似噼啪的燈花乍然響起:“小世子還是懂些規矩的好!”

橫雨驚訝,下意識攥住男人的衣袖想要解救男孩的動作頓住,朝他身後看了一眼,沒有找到公主,又上前掰男人的手:“你這是做什麼!快松開他!”

玉生本就沒打算為難,當即松開手一甩袖子,冷聲質問倒在床上低頭不語的男孩:“橫雨跟你說話沒聽着嗎?”語音低得仿佛能掐出水來,就連橫雨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她生氣:“你大晚上發什麼瘋?公主呢!”

玉生輕哼一聲,雙手收回攏在袖中,目光涼涼地撇了一大一小一眼,随後扔下個白眼竟直接走了。

“發什麼神經!”橫雨氣惱地瞪了一眼男人悠悠離開的背影,雖是這麼說,卻還是在将周明赫扶起來後認真詢問:“你今日可是做了什麼?”她比起玉生脾氣要好很多,但也不是傻的,明白男人不會無緣無故跑來公主的寝閣鬧事,想來定是周明赫做了什麼錯事。

披散着頭發的男孩眼底浮現懼意,他瘦弱的肩膀在橫雨手下微微顫抖,瑟縮着想要躲開。

橫雨語重心長勸告:“做了什麼錯事可先與我講一講,姐姐也好給你拿主意,否則等會玉生來盤問你時,我可幫不了你。”見男孩依舊不肯開口,她微不可察地歎了一口氣:“你也不必瞞,玉生知道的事那就是公主知道的事,倒不如坦白從寬,公主最無法忍受的便是被欺瞞了。”

在奢雪,橫雨與玉生三人中,奢雪最受公主器重,可論起公主最寵信哪一位,那麼非玉生莫屬。有時橫雨為了不給自己找麻煩,都會讓給男人三分薄面。

“我......”周明赫抱緊懷裡的書,忐忑與不甘回旋糾纏着占據他全部心神。他沒有想到玉生能在公主府裡如此嚣張,明明他是皇上親封的世子,是和姑母一樣的主人,結果卻隻能任由一個太監動辄打罵。

憑什麼!

他低着頭,始終不敢擡頭去看橫雨,生怕暴露了自己臉上的憤懑不平。夾在書冊裡的信紙被他大力按壓的卷起來,各種糾結在心頭的思量在姑母一聲驟然傳來的“周明赫”霎時間全部打散。

周明赫從未聽姑母用這樣嚴厲的聲音喊他,女人的怒火讓他更加驚懼不安,當即什麼也不管不顧爬下床跪在地上,雙手舉着打開的書冊呈上前,語速極快地道歉:“對不起姑母!明赫欺瞞了姑母!”

橫雨見此情形愣住,未曾想這個孩子真的做出錯事,慌亂間撇了一眼怒氣沖沖的公主,連忙與男孩一同跪在地上,攥住裙角的手都在忍不住發抖。她已經許久沒見過這樣生氣的公主,好像自從去了蘇皇後身邊,公主就像是炸藥碰上冷水啞火了,難不成現在蘇皇後死了,她又要變回從前的模樣嗎?

玉生長眉倒豎,一把奪過書冊抽出裡面的信封,撕開封皮先是定睛一看,而後掐着嗓子大聲誦讀出來:“吾兒明赫,近來安否?為父遠在南夷,突聞汝進封世子,不勝喜悅,不能親自賀禮,恨不——”

“夠了!”不待玉生念完,周嫽便厲聲喝止。燈燭輝煌下,怒氣化作暗沉沉的氣焰盤踞在她身上,“我是否告誡過你,無論發生什麼事都要第一時間跟我講,萬不可自己決斷?”

周明赫這下是真的怕了,女人氣勢實在吓人,他不敢上前,隻得繼續跪在原處磕頭:“姑母,是明赫錯了!明赫再也不敢了!今日有人塞給我一封信,說是......”他艱難地吐出那個詞:“說是我父親送來的,我就接下了。姑母!除此之外明赫真的什麼都沒有做!”

周嫽從玉生手上扯過信紙摔在周明赫臉上,怒斥:“你錯就錯在什麼都不做!”她這幾天一直在忙對付韓永玢的事,剛剛送走東河郡主還未怎麼歇息,便聽玉生傳報周明赫私藏顧家的信件,當即怒不可遏。

她被玉生扶着的手都氣到發抖,冰冷的聲音裡充滿了失望:“你就那麼喜歡那個未曾謀面的父親嗎?喜歡到為了他的一封信抛棄姑母?”

此話一出,衆人皆是一愣。玉生幾乎是立刻意識到公主這是将周明赫想成從前的蘇皇後了,頓時心酸不已,而周明赫更是愧疚萬分,隻恨不得剛剛玉生多打自己幾下。

“——不是的!”周明赫立馬反駁:“姑母待明赫恩重如山,任何人任何事在明赫心中都不及姑母萬分之一,此事是明赫鬼迷心竅了!明赫也是第一次碰上這樣的事,一時慌亂無主才犯下如此大錯,求求姑母饒恕明赫,不要趕明赫走,明赫從此往後再不會對姑母隐瞞一件事!”

周明赫從前在冷朱閣時,除了周嫽以外沒有人願意搭理他,有時幾個月才會說上一句話。再加上男孩沒有系統地學習過,因此剛剛來到公主府時說話很沒有邏輯,還結結巴巴的,現在卻已經能夠如此流暢地認錯了。

橫雨歸在一旁心驚膽戰,萬萬想不到周明赫膽子那樣大,竟然敢與顧家的那位私下往來。要知道顧憲勉可不僅是先皇、先皇後的逆鱗,也是絕不可在公主面前提及的隐秘。

“橫雨。”

橫雨連忙應聲:“奴婢在。”

周嫽疲憊地靠在玉生身上,“送小世子回自己院子去。”

她不是巧言令色的玉生,不敢在這個時候說什麼,低頭稱是後很快将跪在地上淚流滿面的小男孩抱走了。

興許是從前備受欺辱,周明赫哭起來不似尋常孩子般吵鬧,反而十分安靜,除了時不時的抽噎聲以外再沒有别的聲音。

橫雨将他抱出來後便将孩子放在地上,兩人牽着手一起走出去。月影婆娑,秋風瑟瑟,涼意順着袖口褲腳鑽進衣裳裡,她搓了搓手臂,低頭一看才注意到男孩隻穿了件裡衣。

她張開口想要說什麼,但是男孩隻顧自己哭得傷心,簡直像是要哭岔了氣似的,于是便閉上了嘴,沒有打擾。

将孩子送回剛剛修整完畢的屋内,橫雨猶豫再三,還是為他添了一杯熱茶,“小世子,天晚了,早些休息吧。”

“橫雨姐姐......”周明赫嗓子啞的跟吞了炭似的吓人,他淚眼朦胧地抱住橫雨的胳膊,滿臉絕望:“姑母是不是不要我了?”

橫雨的主子隻有公主,本不打算多管閑事,可是被男孩通紅的瑩瑩雙目注視着,她實在狠不下心來,隻能草草安慰:“公主這段時候心情不好,想來是沒精力照顧小世子,小世子且安心在此處住着,待到公主氣消了您再去請罪。”

周明赫一路上沒有哭,此時聽了她的話卻是“哇”的一聲哭出來:“那明赫這幾天都不能見姑母了嗎?”他委屈地哭訴:“我一直都是記着姑母的話的,隻是賞菊宴那天有個人突然把信塞給我,我腦子太笨了沒反應過來,真不是故意瞞着姑母的......”

其實橫雨也是這麼覺得的,畢竟這位小世子出生起就過着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那些人情往來上的基本常識都不懂得,此番估計是真的犯了迷糊呆傻了,壓根沒想到那方面去。

哎。

橫雨無聲歎了口氣,留下陪在男孩身邊許久,終于好說歹說将他哄睡了過去後才離開。

寂寞的月光透過敞開的窗戶灑進來,留下一潑明光。敞開的輕紗床簾後,周明赫面無表情地從床上坐起來,提線木偶般遲鈍地轉過頭順着淌進來的月光看去,大開的窗戶被一陣深夜冷風吹的咯吱作響。

床幔沒有人為他放下,自然也不會有人為他關上深秋夜晚的窗戶。

周明赫雙臂緩慢摟住曲起的膝蓋,滿是淚痕的臉蛋靜靜擱置在上面,配上他木然的表情,在這樣風寒露重的深夜裡多了幾分凄厲的妖異之感。

事情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呢?

月色被晃動的枝丫剪成破碎的光影,與他的悲傷融為一體,在靜谧處蔓延。

他還不識得字,被賽過那封信時隻聽小厮說是他“父親”送過來的。他從前是困在深宮裡的人打人罵的野種,來了公主府後是被姑母疼愛的小獸,他是真的不懂。将宛如天書的信紙塞進連書冊裡,一切是那麼地自然,因為完全沒有意識到這種事是需要告知姑母的,隻是想着待自己去認得字多些後再去讀這封信。

倘若再給周明赫一次機會,他一定會在小厮偷摸混進來時,就像那個突然被姑母賞識的伍仙一樣,大聲叫來人把他抓獲,而不是把那些沒用的破紙藏起來。

明明很久之前就已經認識到哭是沒有用的,倔強而絕望的聲音一直在周明赫腦海中盤旋說“不要哭,趕緊想辦法讓姑母原諒你”,眼眶卻還是忍不住泛酸,淚珠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不停地往下掉,濡濕了大片的衣袖。

這幾日周嫽都沒有召見周明赫,橫雨倒是偷偷來探望過幾次,每一回都要被男孩纏着詢問什麼時候能夠見姑母。

“公主很忙,少說也得過了十九号。”她拉開男孩攥着自己袖口的白淨小手,無奈道:“小世子就莫打聽了,安心跟着夫子識字才是要緊事,等年後您就該去國公府念書了,若現在不好好打基礎,屆時丢的可是公主的臉。”

聽到會給周嫽丢臉,原本還哭鬧不止的男孩瞬間安靜了下來。他委屈地垂下眼,纖長濃密的睫毛蝴蝶一般撲閃在白玉面頰上,幾滴淚珠滾下來,可憐的人心都要化了。

“......好吧。”他很失落,但還是不甘心地詢問:“那橫雨姐姐能否告訴明赫,姑母現在還生氣麼?”

縱然心疼這個孩子,橫雨依舊正色:“切莫打聽公主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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