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哥哥,”宗政伯骁擺着一張極其嚴肅的臉,他道,“我當時被俘,聽到暨淮的那群狗東西說什麼‘孫将軍’,所以說,我們這邊肯定有内奸!”
宗政靖川面色不變,“哦”了一聲,不是很感興趣的樣子。
“你難道不着急嗎?我們的人裡面有叛徒欸!”宗政伯骁抓耳撓腮,焦慮地走來走去。
要不是他膽子還不夠大,早就拎起宗政靖川的衣領子大聲呵斥這個太子不作為了。
宗政靖川當然早就知道内部有叛臣,就像他喜歡往敵人内部塞釘子一樣,對方肯定也熱衷于往他們這邊派暗探,這是無法避免的事情。
至于那什麼“孫将軍”,宗政靖川瞥了眼上蹿下跳好像缺根筋的宗政伯骁,他不認為這個傻子能竊聽到這樣切實有效的信息,他更大程度上偏向于,這是一個圈套。
“孤很着急。”宗政靖川擱下筆,安撫幼弟道,“骁兒想怎麼做?”
“太子哥哥趕緊去查啊。”宗政伯骁毫不猶豫道,他早就想好了怎麼做,這一刻,他驕傲地覺得自己也是一個很厲害的人,能幫帝國、幫兄長得到這樣重要的消息,“找到那個人,我們就将他千刀萬剮,以儆效尤!”
“不錯,成語學得很好。”宗政靖川毫不吝啬地給予宗政伯骁誇獎,“孤回去一定會好好獎賞那位教導骁兒的宮廷教師。”
“哥!”宗政伯骁鼓着腮幫子瞪他。
“好好好,孤按你說的做,好吧?”
“那還差不多。”
“還有别的什麼要吩咐孤這個太子的,骁兒不妨一起說出來?”宗政靖川揚了揚眉,似笑非笑。
“那個,”宗政伯骁有點兒不好意思,“還有那個叫關什麼侯爵,他救了我,太子哥哥給他升官。”
宗政伯骁最終還是沒有記起關沐的名字。
不過宗政靖川已經覺得很欣慰了,他的幼弟果然是一個善良的小傻子,知恩圖報,竟然還能親自纡尊降貴記得一個侯爵的姓氏,簡直太棒了。
宗政靖川看着宗政伯骁寫滿期盼的眼神,忍不住要逗一逗他,因此他故作遲疑,猶豫不決:“沒有額外的軍功,關沐一個平民出身的年輕人,貴族們不會支持孤給他升官加爵的決定的。”
“我不管,哥你是太子。”宗政伯骁扯着他的胳膊晃來晃去,那力度完全不是宗政靖川想象裡的溫柔撒嬌,而幾乎稱得上是掰扯痛擊,他感覺腦子都要被晃出腦漿子來了。
“太子哥哥,關沐可是救了你最親愛的弟弟,妥妥大恩人啊!”宗政伯骁用力搖晃,“哥你報答他嘛。”
宗政靖川深吸一口氣,先是不動聲色地拂掉他那超重的手掌,才有餘力管理好表情,挑眉:“怎麼,骁兒這是要給孤吹枕邊風嗎?”
素來鈍感力超絕的宗政伯骁感覺這個說法有點兒不對勁,他皺眉,道:“枕邊人才要吹枕邊風。哥我這叫……嗯,識時務,唔,姑且也算是讨好?哎呀不管那個,太子哥哥難道你忍心不答應我嗎?”
宗政靖川:“孤可以答應。但是有條件。”
“什麼條件?”宗政伯骁悶悶地問,他瞬間覺得宗政靖川不疼自己了。
“回宮後,骁兒也要答應孤一件事。怎麼樣。”
“好叭。”宗政伯骁“哦”了聲。
飛艦行至第二天中午,宗政伯骁無聊時向外邊瞅,越瞅越眼熟,片刻後,他選擇去騷擾宗政靖川,“哥你看,那兒是不是我的封地?”
從望姚到堯觀,國際飛行道路中途确實會經過宗政伯骁的封地。
楓城,一個繁華富庶不輸國都堯觀的城市。
這裡楓葉遍地,這裡滿山花開,這裡依山傍水美不勝收。
這曾經是宗政靖川指尖一寸一寸摸着帝國輿圖親自為幼弟挑選的退路。
唯一的退路。
已經作廢了的退路。
“嗯,是楓城。”宗政靖川興緻不高地附和了句。
“哥我們去玩吧?”宗政伯骁沒有聽出宗政靖川聲音裡潛藏着的不悅,他喋喋不休:“楓城超美的!我們還能去看看黎歡,分别這麼久,她一定很想念我們。我想想……嗯,我們可以悄悄進城,然後摸到她的屋子裡,給她一個大驚喜!哈哈,她小時候那麼膽小,也不知道現在這種惡作劇還能不能吓到她。”
每個皇子在讀書的年紀時,伴讀都是标配。
伴讀的意義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通常,伴讀就是一個皇子在掌權前唯一能接觸到的貴族階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