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瑆:“……”
【世界的參差。】
容栩起身:“你随為師來。”
林瑆跟在他身後,走過昨夜走過的路,默默地尋找阿寶。
“師尊,我這一輩子都不可能追上大師兄,您為什麼收我為徒呢?”
胡思亂想的答案終究不靠譜,還是要問本人。
容栩沒有回頭:“天賦不能決定一切。”
“是嗎,可大家都是這麼認為的,不然也不會分為内門弟子、外門弟子還有雜役弟子了。”林瑆說完,驟然感覺冷了許多,閉上嘴不敢再問。
師尊好可怕。
容栩停在碧霞樹前,碧霞樹枝從院内一路延伸到院外,上面零星挂着粉色花朵,形狀跟桃花有些像,稍微大一些。
“閉上眼睛。”
怎麼一個個的都讓他閉眼睛?
“用你身體的每一個部位去感知,去感受。”容栩說着往後退了幾步,見林瑆呼吸逐漸平緩,問:“看到了什麼?”
林瑆:“黑暗。”
“一片黑暗。”
【都讓我閉眼睛了,能看到什麼,當然什麼都看不到了!】
容栩的呼吸有片刻紊亂,接着道:“氣沉丹田,讓你的靈力回歸,然後代替你的五感去感知,朝外擴散。”
良久的安靜。
林瑆忍不住打了個哈欠,昨天太累再加上沒睡好,閉上眼睛撐不住了。
他趕緊閉上嘴,小心翼翼的去看容栩的臉。
【師尊雖然沒說話,但他的沉默震耳欲聾!】
完了,師尊肯定要罰他。
“你不會用靈力?”容栩問。
做了十年雜役弟子,竟然無法控制靈力,連丹田在哪裡都不知道。
林瑆小聲道:“不會。”
容栩這次沒讓他繼續,遞給他一本書,讓他先看完。
等林瑆從蘭溪院出來,才知道二師姐跟四師兄都走了,他們接了任務下山曆練。
方斯燃悶悶不樂,咬牙切齒,就差拿針紮小人詛咒商卓昀能陪奚明華一起。
林瑆無語,三師兄這副模樣,估計不想理他,看來短時間内沒辦法用須彌戒了。
房間裡沒有鏡子,他不知道脖子被咬成什麼模樣,但肯定出了血。
内門弟子不必守着規矩整日待在山上,他們是自由的,除了三年一度的滄海會,他們可以随時下山,也可以随時閉關。
滄海會,其實就是整個修真界的比試大會,适齡弟子都要參加。
林瑆有點着急,他的年齡還在範圍内,如果是他自己,肯定無所謂,但作為容栩仙尊的弟子,如果輸的太難看,會給師尊和整個宗門丢人。
所以師尊為什麼要收他做徒弟呢?
隻要是個正常人,都不會認為他有赢的可能。
林瑆不會禦劍,拜托姜白把他送到山腳,姜白趕着修煉,扔給他一個傳訊符,他想回去的時候過來接。
拜師後,林瑆第一次回從前的住處,他身上穿着大師兄為他準備的群青色長袍,玄色暗紋束腰,腰間挂着琉璃玉牌,長發用白玉簪簪在腦後,幾縷碎發随風飛舞,更顯少年意氣。
都說人靠衣裝,從前穿雜役服的時候,林瑆便極為出挑,在一群雜役弟子中格格不入,如今更顯唇紅齒白,容顔如畫。
有人認出林瑆,不可置信的走過來:“林師兄,你怎麼過來了?”
林瑆被喊的很不自在:“張大哥,你還是喊我名字吧。”
灰衣人憨厚的笑着:“那可不行,你現在是内門弟子,我怎麼能直呼你的名字,合該喊一聲師兄。”
林瑆搖頭:“咱們一起在雜役房待過,張大哥這是不認我了嗎?”
“對了,王管事怎麼樣,我有點擔心。”
“這兩日都是我照顧着,你放心,王管事恢複的很好,再過幾天就又活蹦亂跳了。”
林瑆道:“王管事是為了救我才受傷,我很愧疚,可是不敢疏于修煉,就不過去了,這是我從膳堂拿的糕點還有靈果,張大哥跟王管事一起吃吧。”
兩人你推我遞僵持了一會兒,最終把食盒送了出去。
林瑆不是不想去見王管事,但他的脖子實在疼,又怕被發現端倪,他不知道其他地方的路,隻記得附近有條小溪。
以後總會有機會的。
林瑆見無人跟着,一路小跑到溪邊,扒開衣襟看脖子上的傷。
因為沒有上藥,傷口處皮膚潰爛,周圍呈青紫色,師尊肯定嘗到了他的血。
就在林瑆在心裡痛罵容栩不是人的時候,身後突然響起一道聲音:“你在做什麼?”
“師……師尊!”林瑆匆忙裹好脖子,低着頭回身。
【我上早八!師尊怎麼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