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景月,你生病了?”
面對許燃的質問,張景月眼裡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逝,他笑着:“哪裡生病了?我隻是習慣了包裡備着這種藥,你忘了,我媽媽她有心髒病。”
“哦,我忘了,你還有媽媽。”許燃把藥丢還給他。
張景月接着藥,埋下頭聲音有些愧疚:“許燃,對不起,當年我和媽媽帶給你的...”
“不要再提當年,如果你還想繼續和我共事的話。”許燃異常鄭重地打斷張景月将要說的話。
“好,我不提了...”張景月緊緊捏着手中的藥瓶,心痛難忍。
許燃沒理他,而是看向那對驚魂未定的母女。
許燃蹲下身,沉靜的視線與陳梓淇平行,他盯着陳梓淇,問:“剛才怎麼回事,小朋友?”
陳梓淇絞着手指委委屈屈回:“奶奶她摔下樓了。”
“她為什麼會摔下樓?”許燃又問。
陳梓淇搖頭,道:“我不知道,或許是她沒站穩。”
許燃很是失望地看向她,道:“我進門的時候,正好看見你的手收回,小朋友,你...”
話沒說完,陳梓淇便被她媽媽拉到身後,李薇一臉歉意:“不好意思,許警官,救護車來了。”
門外傳來一陣規律又急促的警笛聲
李薇牽着陳梓淇就要往門外走去。
“李女士,什麼都包庇,你隻會害了她。”許燃在母女倆即将踏出門口時對李薇說了這麼一句話。
李薇停下腳步,神色複雜難言。
陳梓淇拉着李薇的手搖了搖,一雙眼天真無邪地仰頭看向她媽媽,适時提醒:“媽媽,救護車來了,我們要送奶奶去醫院了。”
李薇聞言,捏緊了陳梓淇的手,不回頭走了出去。
許燃沉默站在原地。
張景月不知何時走了過來,在他身旁道:“趙藍剛才告訴我,林姓保姆名下的銀行卡收到李薇彙過去的100萬。”
“許燃,我想上樓去看看。”張景月道。
許燃點頭。
警方此前申請的搜查令就在許燃身上。
張景月在房内轉了一圈,整個房子窗明幾淨,沒有一點雜塵。随後他發現二樓有個錄音室,是剛才李薇母子待過的地方。
錄音室内設備齊全,每一樣東西都看起來價值不菲,李薇是A大聲樂系畢業的,有這些設備并不奇怪,隻是,牆上未關閉的投影儀上卻還在播放着一個視頻。
視頻的主人翁是早已死去的陳梓桐,他穿着一件短款T恤和一條超短裙,還是女性化的妝容,在一邊跳舞一邊唱歌。
“這些視頻,可能是在陳梓桐死亡之前拍攝好的。”張景月對許燃道:“陳梓淇在錄歌,她的歌聲,和陳梓桐發布的那些唱歌視頻裡的聲線一模一樣,可以找技術部的核實一下。”
“也就是說,陳梓桐雖然唱歌,用的卻是陳梓淇唱歌的音頻?”許燃拿起桌上的話筒,問。
“是的。”張景月點頭。
幾天後
李成峰接到許燃叫他一同去醫院看望陳梓淇奶奶的電話後,下意識就捂住了自己的左臉,忍不住跟趙藍訴苦:“隊長還叫我買兩箱水果帶着,要是去了又被扇耳光怎麼辦?”
紮着丸子頭,一張小圓臉的趙藍安慰他道:“老奶奶躺在床上,怎麼扇你耳光?你要害怕,我陪你一起去。”
李成峰立即推着她肩膀往門外走:“趙藍,你真好。”
津州市立醫院
“奶奶,喝粥。”1203病房内,陳梓淇在端着碗喂陳老太太喝粥,李薇不知道去哪裡了,病房内隻剩下祖孫倆人。
老太太臉色不太好,半靠在床頭,冷眼看陳梓淇舀上一勺粥在嘴邊吹冷。
等陳梓淇把粥遞到她嘴邊時,老太太像是報複一般,手猛力一推就将陳梓淇手裡的粥碗打翻在地。
碗裡滾燙白粥霎時沿着陳梓淇的手蜿蜒流下,燙得她手背一片紅。
陳梓淇沒吭聲,連一句疼痛的叫喚都沒有,隻沉默地蹲下身收拾地上狼藉。
收拾好地上的東西,陳梓淇端起手中托盤起身,臉上纏滿了繃帶的她不知道是什麼表情,隻見她手一個不穩就将碗裡的殘粥全倒在了老太太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