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聲,簡心儀突然一巴掌扇在張景月臉上,她面無表情,問:“你回來做什麼?”
“又是怎麼好意思站在這裡的?當年你扔下那麼一個爛攤子給許燃,怎麼,還嫌他生活不夠苦,又想來禍害他嗎?”
面對簡心儀的質問,張景月說不出一個字。
這一巴掌也來的急促,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呆愣愣地望着這一幕,站在張景月身旁的許燃最先反應過來,将他拉到身後,道:
“姐,已經過去了。”
簡心儀聞言怒眼圓睜,反問:“你确定已經過去了?”
“許燃,你不要忘了,姨媽她死了,死不瞑目,而姨爹也身首異處,下葬時連囫囵身體都沒有,你怎麼可以,如此平靜!他可是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許燃垂着頭不說話,張景月全身僵硬。
簡心儀又道:“許燃,我不希望你因為他的出現再次受傷。”
“我已經沒什麼可以失去的了,姐。”許燃擡起頭來,面對着簡心儀:“如果還有什麼是無法失去的,那隻有他了。”
此話一出,簡心儀心梗了一下,不再出口傷人,再一次看向張景月,神色複雜難辨:
“對不起,剛才打了你。”簡心儀朝張景月道歉:“我不像許燃那樣可以心平氣和站在你身邊,他可以漠視過去發生的一切,但是我不行,你當初一聲不吭離開許家的時候,就該明白,一切都回不去了。”
“張景月,你如果有心的話,是不是該一輩子都消失?而你現在站在這裡,做出這一副委屈模樣,目的又是什麼?”
面對簡心儀的質問,張景月拽緊了手心,卻沒有開口。
整個辦公室陷入沉默。
沈漸離匆匆推門進來,打破了這一室的沉靜,他不發一言徑直走向三人,站定後将簡心儀手裡的文件取了過來遞給許燃,道:
“這是天台腐屍案死者肖甯的屍檢報告,受害人死于重度腦損傷,顱骨有凹陷性骨折,骨縫裂開,根據傷口形态分析并結合案發現場所遺留的那把斧頭上的血迹DNA可以認定,受害人是被人用力錘擊頭部緻死,而兇器就是那把斧頭,可惜的是斧頭上沒有發現任何指紋…”
沈漸離将法醫鑒定結果娓娓道來,跟在他身後進入辦公室的還有一個男人。
那人高大圓潤,白白胖胖,是多日未在警局出現的段飛。
他進門後也不過來,就靠在門邊牆上,一臉興味,抱着手臂看着辦公室裡的這一幕。
也不知道先前的對話他聽到了多少,反正他的表情比起從前面對許燃時的不屑更添了幾分嘲弄。
許燃沒給他眼神,伸手接過沈漸離遞過來的文件袋。
任務完成,沈漸離轉而拉起簡心儀的手要離開,他說:“簡醫生,秦科長在等你開會,我們該離開了。”
簡心儀身子不動,看也不看他,固執地站着,要張景月給出答案。
沈漸離也不生氣,反而目光溫柔,語氣讨好,擡手替她撫了撫耳邊垂落的發絲,靠近她耳邊低聲道:
“别讓許燃在他的下屬面前難堪,好不好?有什麼事我們回家再說,好嗎,心儀?”
這句話點中了簡心儀的心,她擡眸看了沈漸離一眼,然後把手從他的手中抽了出來,轉身離去。
簡心儀走後,沈漸離看向張景月,目光溫柔帶着抱歉,随後又無聲朝許燃點點頭,然後轉身離開。
留下一室沉默的衆人。
“哎喲,我說許隊長最近怎麼工作不上心,上班遲下班早的,原來是家裡養了一隻金絲雀啊~”
一直在旁看戲的段飛張了嘴,玩味地盯着張景月,上下打量。
随後走到他身前自我介紹:“津州分局刑事偵查支隊成員,段飛,你就是局裡新來的犯罪心理學咨詢顧問?”
張景月不說話,微點了點頭。
“許燃的姘頭?”段飛又張了嘴問。
話頭剛落,衣領就被人毫不留情一扯,段飛被大力推得倒退幾步,許燃收回手盯着他,面上不威自怒:
“你說話放尊重點。”
“不否認,那就是咯~”段飛罕見的沒有生氣,而是面帶微笑。
許燃身子一動,正欲動作。
李成峰見狀趕忙上前帶着段飛到角落,低聲道:“你幹嘛?景老師是隊長失散多年的弟弟,别亂說。”
人都愛八卦,特别是閑來無事聚在一起的時候,他們做警察的也不例外,許燃與張景月的關系早就被辦公室内的衆人挖了出來嚼了一遍又一遍,李成峰不是個愛嚼舌根的人,但耳濡目染下也知道不少。
許燃和張景月是重組家庭,繼兄和繼弟的關系早已傳開,隻是兩人因為某些原因分散多年罷了。
“哦,原來是白月光啊。”段飛做恍然大悟狀。
“你别說話了。”李成峰扯了扯他的袖子。
“不說就不說,别亂扯我袖子,我不做惡心人的斷袖。”
“……”
段飛話裡有話,他甩開李成峰的手,又重新走到許燃面前,張嘴就是嘲諷:
“我才懶得管你們搞什麼哥哥弟弟的遊戲,但是你許燃既然身為刑偵支隊的隊長,就應該肩負好一個做隊長的責任,别盡做一些腌臢醜事叫其他支隊的看我們笑話。如果你無法勝任,我勸你還是盡早退下來,讓有能力的人上去,别占着茅坑不拉屎,出了廁所還鎖門,屍位素餐,自私自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