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鞋就像面前這個幹淨白皙的少年一樣:
雖淩亂,但潔白。
張景月看着那雙鞋有些出神,他突然不合時宜地想到一個問題。
許燃以後會結婚嗎?
一定會的吧,他會有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孩子,以及未來相伴一生的愛人。
等他結婚以後,大概也不再需要他了…
張景月垂下了眸。
思緒紛亂之際,耳邊響起許燃清淡冷冽的聲音,他對高寒道:
“高同學,我接下來說的話可能跟你心目中的肖甯有些出入。”
許燃道:“肖甯曾因一次打架鬥毆、兩次盜竊行為被警方實施拘留,也因此在數據庫中留下了他的指紋以及DNA信息,不然我們不會這麼快查出他的身份。”
“檔案顯示,20年5月20日,肖甯在星甯購物中心盜取店家一隻價格5800塊的鋼筆,被警方帶走調查。6月21日,他又在離星甯購物中心不遠的一家超市裡因偷拿兩瓶茅台酒被記錄在案。22年9月,他與同校同學發生争執,捅了對方一刀被警方控制,後來是對方出具諒解書才将他從拘留所放了出來。”
高寒聽完這一番陳述,整個人木愣愣的:“20年…那不是我們大一的時候嗎?”
“他怎麼會去偷東西呢?”高寒擡起頭來看向許燃,眼裡都是不解:“我知道他的家庭情況沒有那麼好,所以我會經常在他的櫃子裡塞錢,每次都是五千五千的塞,所以他應該不會缺錢才對,怎麼會這樣呢?是不是警官你們搞錯了。”
“死的并不是肖甯!”高寒眼睛一下亮了起來:“一定是警官你們哪裡搞錯了,肖甯他明明昨天還在和徐諾爬山,不會死的。你口中說的那個人,也一定不會是肖甯,他怎麼可能會偷東西和别人打架呢,他那麼溫柔内斂的一個人,從來都不跟我大聲說話的,我也從未見他發過脾氣,他更不可能會去捅人,這些我都不知道。”
“一定是你們搞錯了。”
許燃看見他眼裡有星星,不忍再說,隻是道:“你如果不信的話,可以跟我們回警局一趟,親自确認。”
“我跟你們走。”高寒立即回。
回程的路上,許燃一行人走在A大校園内,這一天的陽光還算明媚,打下來的光不炙熱也不陰冷,溫度剛剛好。
走在成片梧桐樹圍成的綠蔭小道上,許燃再次提及肖甯徐諾,隻是語言不再淩厲,像是閑談一般,他問高寒:
“高同學知道常樂福嗎?”
許燃說:“我們查過,肖甯的實習申請單上,實習公司寫的是常樂福,但是我們去問過,肖甯從未去過哪裡實習。”
“知道。”高寒點頭:“常樂福是徐諾爸爸開的造船廠。”
“肖甯隻是在那裡挂個名,拿個實習證明罷了,他和徐諾其實是去畢業旅行的。”
“那你知道他們是去哪裡爬山看日出嗎?”張景月問。
高寒看向他,搖頭:“國内大大小小隻要是有點名氣的山我們都爬過了,後來他們嫌那些山爬着沒意思,就專門去找一些沒名沒姓,人迹罕至,極具攀爬難度的山,像探險一樣,他們兩人很喜歡這種刺激的活動,我去過幾次,後面覺得很危險就沒去了。”
“他們談了多久的戀愛?”許燃接着問。
“快五六個月了吧,我記得他們是二月份剛開學在一起的,肖甯臉皮薄,還是徐諾追的他,給他告的白。”
高寒笑着說:“肖甯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是最了解他的人。所以許警官說的那些話,我一點都不信。”
許燃陷入沉默,迷霧團團籠罩在他心頭,轉頭看了一眼寡言的張景月,發現他也在低頭沉思,正要開口說些什麼,身後卻突然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
“哎?哎?哎?這不是我的恩人哥哥嗎?”
許燃身旁的張景月回頭一看,就看見了站在不遠處被人簇擁着的周鑫鑫。
周鑫鑫一見回了頭的張景月,就笑得見牙不見眼,幾步沖上來就一把抱住了他。
第19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