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眼深邃俊朗,五官淩厲卻并不強勢,反而精緻柔情,不笑的時候像一塊冰山,笑的時候又罕見地調皮不羁。
不過短短分别了幾天,卻像是已經度過了好幾年,看見許燃,張景月的心口崩崩跳着像是活了過來,他從未想過再見到許燃時心會有如此悸動。
李成峰帶人将三人帶離懸崖邊,他見到張景月時眼裡都是驚喜,又是感動,如釋重負一般道:“景老師,你還活着,太好了…”
說到最後,李成峰哽咽出聲,委委屈屈的,差點流下淚來。
“沒事了,成峰,我們都還活着。”張景月拍拍他的肩安慰他。
那邊許燃和高崇華對峙着,張景月看了一眼然後伸出手對周鑫鑫道:
“周鑫,借你電話一用。”
“啊?哦…”
周鑫鑫将手機掏出來遞給張景月。
張景月摁開了屏幕,問他:
“有高寒的電話嗎?”
“有的,你在聯系人裡搜,可以搜到。”周鑫鑫回他,回完又好奇:
“恩人哥哥,眼下形勢這麼嚴峻,你怎麼還想着打電話?”
“現下隻有一個人可以破局。”張景月說。
“誰?”周鑫鑫問。
“高寒。”張景月道。
“他?”
“那個二愣子?”
“許隊長,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高先生。”兩人持槍相對,形勢緊張,仿佛什麼即将一觸即發,高崇華道:
“眼前這個情況,看來我是沒辦法安全離開了。”
許燃沉聲,鄭重開口:“高先生,現在放下槍,跟我們走,是你唯一的選擇。”
“唯一的選擇?”高崇華笑了,他突然一步步後退,直到退到懸崖邊上,身子幾乎臨空,仿佛随時都要掉下去:“我的選擇,從來都不是唯一。”
“高先生,你要不要讓高寒看看你在做什麼?”懸崖邊的張景月走了過來,面對着高崇華。
“你什麼意思?”高崇華問他。
張景月卻已經撥通了高寒的電話。
“喂?”聽筒中傳來高寒清靈靈的聲音,張景月摁了免提。
“喂,高寒同學你好。”張景月看了一眼高崇華迅速變化的臉色,對聽筒裡的高寒道:“我是津州分局一名側寫師,我姓張,名景月,我們曾經見過一次面的,你還記得嗎?”
“記得的,景老師...怎麼了?”
“是這樣的,”張景月道:“我有一點關于你父親的事,想和你溝通一下。”
“我爸?”
高崇華再也聽不下去,伸手奪了張景月手上的手機。
“高寒...”
“爸?”高寒疑惑的聲音傳來:“剛才那個人...”
“沒什麼,我們在聊天。”
“哦,”高寒信了,随之又對高崇華道:“爸,你在幹嘛呢?奶奶說想你了,叫今晚回家吃飯。”
高寒溫暖可愛的聲音傳來,連帶着崖邊猛烈狂吹的冷風也溫柔許多。
高崇華摁斷了免提,隻聽他道:“高寒,爸爸近期要出一趟遠門,明天會有一個陌生人找你,那是我的律師,我需要你幫我簽署一份文件,文件你可看可不看,看不懂就不看了,簽你的名字就行。”
“爸怎麼不自己回來了再簽?”高寒問。
高崇華低下了眉眼,他說:“我的已經簽了,爸爸要貸款開一家甜品店,你不是一直想開甜品店嗎,我需要你做擔保。”
“哦,好的,謝謝爸。”聽到自己可以擁有甜品店了,高寒高高興興地。
“嗯。”高崇華卻低了聲音。
父子兩個沒了話聊,高寒叫他趕緊回家,跟他撒嬌說一定要跟奶奶吃完晚飯明早才能出發。
“拜拜。”
“拜。”高崇華挂了電話,崖底的風将他頭發吹得胡亂翻飛,卻并未影響他眼裡的堅定,他直直地站在懸崖邊:
“許隊長,如果你保證,一輩子不告訴高寒所有的事,我就跟你們走。”
高崇華妥協了,有些東西還沒完成,他還不想死。
“我保證。”許燃說。
高崇華又道:“我晚上要和高寒吃最後一頓飯,你們不能出現。”
許燃眼裡閃過一絲遲疑,但還是很快點了點頭。
“還有,他,我要帶走。”高崇華提槍指着老人。
這次許燃沒有點頭,他身旁的李成峰說:“警方還沒有查清楚整個案子的來龍去脈,以及他的身份,如果你傷害他…”
高崇華道:“他是我父親,我不會對他怎麼樣,我隻是想帶他回家吃個團圓飯。”
“如果你們不同意,那我現在就殺了他。”高崇華舉槍對準老人。
李成峰不敢再說話,許燃也不得不答應。
許燃點頭後,高崇華跳下岩石,随手把槍扔給了他。
“一切都該結束了,我現在要去給一個人收屍,你陪我去嗎?”高崇華擡眼,看向張景月,問他。
......
博野酒店十二層最後一間房,12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