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有兒子,有妻子,還要來招惹他?
為什麼?
不止高崇華想不通,肖甯也想不通。
一見鐘情是一種病,一種無解的病。
“肖甯,以後别再來煩我。”高崇華說完這句話就要轉身離開。
“高老師,高老師…”肖甯突然慌了,手忙腳亂地跑過去摟住他,祈求:“高老師,别走,别走,我錯了,我錯了…”
錯在哪裡,他也不知道,他隻是不停道歉,想讓高崇華不要那麼快離開。
高崇華扯開他的手臂,把小寶的照片撿起來塞進他的口袋:“肖甯,我們不要再見面了。”
“結束吧。”
津州的這個冬季又寒又冷,高崇華越過他離開,寒風卷起兩人的衣擺、兩人的發,眼淚吹進嘴裡,竟是苦的…
高崇華不再見肖甯,肖甯不知道該去哪裡找他,他想解釋,可又不知道要解釋什麼。
于是他常往活靈活現酒吧跑,希望能再見他一面。
“肖甯,要我給高老師打電話嗎?”昏暗的卡座裡,肖甯一杯接一杯的喝酒,自上次後,他沒再見過高崇華。
“他不會接的。”肖甯嗓音苦澀,眼淚含在心裡,吐都吐不出來。
“我用我的手機打。”胡玉珍道。
肖甯眼裡燃起了希望,他擡眼看胡玉珍。
見他這個模樣,胡玉珍又難過又氣苦,可她什麼都不能說。
她擡手給高崇華打去電話,電話很快被接通,看着一臉希冀的肖甯,胡玉珍開口說了話:
“喂,是高老師嗎?我是肖甯的妹妹胡玉珍,肖甯他現在在酒吧,喝了好多好多的酒,高老師,你要不要來看看他。”
“你要不要來看看他。”胡玉珍輕飄飄的一句話,像一顆巨石砸進電話那頭高崇華的内心,讓他幾乎喘不過氣。
他沉默着,他知道那邊的肖甯一定在期待,期待着他能說些什麼安慰的話。因為隻有他知道他腸胃不好,患過急性胰腺炎,醫生叮囑不能喝酒。
又或許他能見他一面最好。
可是他什麼都不能做,肖甯跟着他,隻有痛苦。
“那就讓他喝死算了。”想了想,高崇華回了這這麼一句話,然後毫不猶豫挂斷電話。
“嘟嘟嘟…”聽筒裡一陣忙音,高崇華的回應讓肖甯眼睛裡瞬間沒了光。
“肖甯,我們回去吧,喝多了酒對身體不好。”
“嗯。”肖甯垂下眼睫,神色萎靡。
幾天後,高崇華如往常一樣下班回家。
人走到停車場剛拉開門,就有一個人竄了進來。
似曾相識的一幕,肖甯跨坐在他身上抱着他的脖子問:
“高老師,我們真的要結束嗎?”
“嗯。”高崇華冷冰冰回答。
肖甯不再說話。
高崇華沉默半晌,忍不住說:“肖甯,你再肚子疼,我也不會送你去醫院的。”
肖甯搖頭,轉而坐上副駕駛,他說:“高老師,我們去個地方。”
聽到這話,高崇華大概知道他要他去什麼地方,高崇華搖頭拒絕。
肖甯卻突然從袖中掏出一把匕首來橫亘在自己脖子上,他重複說:“高老師,我們去個地方。”
高崇華被他這舉動吓到,沉下臉呵斥他:“肖甯,把刀放下來。”
肖甯不但不放刀,還在自己的脖子上拉出一條血線,機械性地重複:“高老師,我們去個地方。”
肖甯眼裡有淚花聚集,幾乎要掉下來,仿佛隻要他不同意,他就會一刀劃拉開自己的脖子。
高崇華心痛難忍,答應他:“好,我們去,去那個地方。”
害怕高崇華反悔,肖甯一直拿刀橫在脖子上,直到車子駛入他家鄉的縣道,他才堅持不住睡過去。
刀掉下去的時候,高崇華立即将它撿起來藏好。
太瘋狂了,肖甯太瘋狂了,高崇華開始懷疑,自己選擇和他分開是否是個正确的選擇。
車子停在林邊的時候,有溪水清幽幽流淌,高崇華看着肖甯的睡顔,沒忍心叫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