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彈?還是匕首?”高寒從茶幾櫃裡掏出楚卓然的背包,倒出裡面的東西。
一顆圓形小炸彈和一把長匕首以及一些零零碎碎的小東西,在兩人眼前掉落。
高寒面無表情,冷漠的話吐出口:“原來你的一切,都是僞裝,包括你的自卑,無知和單純。”
“炸彈,手槍,匕首,你真的很可怕。”高寒最後問他:“你接近我,究竟想做什麼?”
“高寒。”楚卓然叫他。
“别再叫我的名字。”
“我從前以為,你隻是一個貪玩好耍,和父母吵架,離家出走不懂事的孩子,可現在,你的這些東西告訴我,你接近我,目的并不單純。”
“你為什麼撕碎邀請函?”高寒的手慢慢摸上他的脖頸,卡住:“你知道周潛對不對?”
“怎麼,你是來替他報仇的?”高寒卡住他脖子的手慢慢收緊。
楚卓然一動不敢動:“高寒,這些我都可以解釋的。”
“晚了,”高寒放開手,站起來向下俯視他,像看一個從未相識的陌生人,說:“拿着你的東西,離開我的家,立刻,馬上。”
高寒說話聲音不大,也不急促,相反語速正常,平靜而冷淡。
“高寒。”聽到他要趕自己走,楚卓然眼裡淚花盈聚,整個眼眶像是裝了一整片汪洋大海,波光閃動的瞬間,要傾訴的都是委屈。
高寒沒看他,一言不發拿起他的包,把散落在沙發上的所有東西都撿進去,最後把包塞進他的懷裡,打開大門等他離開。
楚卓然抱着自己的背包走到門邊,淚眼盈盈跟他解釋:“高寒,那些都是我求生的工具,我從沒有想過,要拿它們傷害你。”
“請你離開,别逼我叫保衛。”他解釋,高寒卻連眼神都不給他,隻叫他離開。
他是鐵了心要趕他走,楚卓然穿着拖鞋,就被他掃地出門。
“砰!”一聲,楚卓然的心随着緊關上的門碎裂成塊。
高寒把自己鎖在家裡一整天,飯也不吃,事也沒心情去做,等到晚上的時候,他又換上之前去打拳的衣服,背上包去打拳。
隻有打拳能讓他心靜下來。
他出門的時候,天空下着毛毛細雨,到處黑沉沉一片。
高寒在前面走着,卻總感覺身後有人跟着,那腳步聲輕悄悄的,等高寒回頭去看時,又看不到人。
他相信自己的直覺,于是身子一轉拐進旁邊的小巷。
這時,後方才有急促清晰的腳步聲傳來,是拖鞋汲水的聲音。
高寒一步跨出來,隻見前方一米遠處,站得是面色慌張,正東張西望找人的楚卓然。
看見高寒出來,楚卓然知道自己被發現了,他怕被罵,捏緊了背包上的帶子。
兩人隔着細密的毛毛雨對視,高寒發現,他身上穿的還是在家裡時穿的短袖短褲。
“你跟着我做什麼?”高寒問他。
“我…”楚卓然睫毛上布着細雨珠,他委委屈屈道:“高寒,你不要不要我。”
兩人之間相距不過咫尺,楚卓然卻不敢靠近,他說:“高寒,我長大生活的地方,和你生活的地方一點都不一樣,你不要我,我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
“我想回家,可我找不到回家的路。”
“你問我是誰,可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誰?”
楚卓然的話被細密的雨珠擊碎,傳進高寒的耳朵裡,破碎、迷茫、又無助。
“我不是要故意騙你的,”楚卓然說:“是有個人告訴我,如果我能接近你,讓你重新經營甜品店,他就告訴我回家的路。”
“那個人是誰?”高寒眼睫上同樣布着雨珠,他盯着他好半晌,終于開口說話。
楚卓然搖頭:“我不知道,我隻在電話裡聽過他的聲音。”
“你以前是做什麼的?”高寒又問。
“我...”楚卓然還是搖頭:“我不知道,我就是每天被關在一間屋子裡,躺在床上,被别人注射各種東西。”
“被關多久?”高寒問。
“我記不得了。”楚卓然垂下頭,雨珠從他秀白的肌膚上滑落,晶瑩剔透,高寒一直都知道他很白,白得不像個正常的人類。
他的行為也很怪異,怪異得不像個正常人。
楚卓然原本垂着頭說話,當他敢擡頭和高寒對視的時候,一件衣服已經兜頭裹了下來,将他包的嚴嚴實實。
“對不起,我很沖動,你離開後我回想這段時間發生的事,你的确沒有對我動過手。”高寒和他道歉。
楚卓然聽到他的話,一時心酸又難過,他擡手一下摟住他的腰:“高寒,你信我?”
“嗯。”高寒輕嗯一聲,一手撫住他的腦袋:“隻是你包裡那些東西,太危險,必須把它們處理掉。”
“我之前是想把它們扔掉的,但是扔掉它們,我沒有安全感,我就是靠它們逃出來的,高寒,它們是我的救命恩人。”
高寒不知道他從前過的是什麼日子,為什麼會是這樣一種性格,随身背着炸彈,竟然隻是為了保護自己。
高寒問他:“你怎麼知道的周潛?”
“那個管理人的辦公室,我潛進去過,他的桌子上有你的信息,還有周潛,和楚卓然的名字。”
“周潛這個人,我曾見過,他是管理人員中的一個。”楚卓然望着高寒的眼睛說:“高寒,我沒有名字,楚卓然也不是我的名字,他們都是叫我0528。”
“0528?”高寒沉吟,這個數字含在他的嘴巴裡,低沉冷誘。
“嗯,高寒,那封邀請函,不是什麼好東西,他們邀請你去是要殺你,要喂你吃亂七八糟的東西,要你和我一樣,過看不到太陽的生活,高寒,你不要去。”
楚卓然沉聲勸慰,緊緊摟住他,滿臉恐懼害怕,怕他消失。
第137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