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月哥,既然買了花籃,為什麼我們不進去?”周鑫鑫和張景月坐在甜品店對面的一家奶茶店内,他們桌邊擺着兩個大大的花籃。
張景月沒有回他,而是問道:“你說剛才那個推門出來的,就是楚卓然?”
從奶茶店内望出去,他倆方才看見一個秀白的男生推門出來,沒站幾秒就又關門回到室内,就在這短短幾秒的時間内,張景月看清了他的整張臉。
“是的,他就是楚卓然,住在高寒家裡,吃的用的都是高寒提供的,景月哥,他好像一個寄生蟲。”周鑫鑫說。
張景月站起來道:“把花籃放到甜品店門口,我們走吧。”
“不見他了?”周鑫鑫問。
“嗯。”張景月颔首,自言自語道:“或許隻是有人同名同姓罷了。”
張景月看見了,從甜品店出來的那個男孩,跟從前死去的那個楚卓然長相并不相同,隻是那雙眼睛...
甜品店在晚上十點關門,收拾整理好衛生,時間來到了十一點,高寒關上廚房門出來,就見楚卓然在收銀機前鼓搗着什麼。
他對電腦不熟悉,手指在鍵盤上一下一下小心的按,不管是按數字還是字母,他都認認真真的,動作謹慎,這是高寒培訓他兩天的結果。
“高寒,我們今天掙了3000塊耶!”站在電腦前算了好半天,楚卓然才把埋着的腦袋擡起來,笑眯眯比劃着手指頭對他說:“一天賺3000,10天那就是3萬,30天,那就是30萬啦!”
“小财迷,你的數學誰教給你的?”高寒走近他,問。
“嗯?”楚卓然放下笑臉,抓着自己的頭發說:“想不起來了。”
高寒莞爾一笑,把他抓亂的頭發撫平,道:“回家了。”
回家了,兩人關上門,邁步踏入黑夜。
“高寒你背我嗎?”楚卓然跑了一天,他說自己腿疼。
高寒一句話沒說,蹲下身子。
楚卓然蹭一下跳上他的背,腦袋擱在他的肩膀上,說:“高寒,以後我們都這樣過好不好?”
高寒背着他走在黑夜裡沒說話。
“耶~嘴巴又上鎖啦?”楚卓然歪頭去看他的臉,輕緩的呼吸噴在他的頸側,味道香香甜甜的。
高寒想了想開口說:“你有什麼話要對我說的嗎?”
他目視前方,眼眸幽深。
“嗯?我有什麼要給你說的呀?”楚卓然不知道他想表達什麼。
隔了一小會兒,高寒開口:“算了,回家吧。”
回到家,累了一天的楚卓然洗完澡後爬上床沒兩秒鐘就睡着了。
高寒躺在他旁邊,側身望着他的睡顔。
楚卓然睡覺的時候,躬着身子,兩手放在胸口,整個人蜷縮着,像一隻沒有安全感的小蝦米。
高寒見他睡着,靜悄悄地翻身下床,來到客廳,把一堆紙屑一樣的東西倒在了茶幾上,這東西是他從垃圾桶裡撿回來的,楚卓然扔掉的東西。
高寒坐在地毯上,拿起紙屑一點點開始拼圖,他想知道,這上面究竟寫了什麼。
楚卓然一覺睡到第二天天明,他睡眼惺忪從床上爬起來,習慣性的看一眼旁邊,卻沒看到高寒的身影,身旁枕席空空,冰涼一片。
“高寒。”楚卓然揉着眼睛下床,打開卧室門客廳裡靜悄悄的,他看見高寒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像一尊雕塑。
“高寒。”楚卓然一下撲進他懷裡,仰頭看他:“你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
高寒身上一片涼意,也不知道在這裡坐多久了。
“高寒,你怎麼了?”楚卓然看他,見他臉上沒有表情,心沒來由一陣忐忑。
隻見高寒從茶幾上拿起一張東西,拿到楚卓然眼前,問他:“這是什麼?”
高寒手裡的,是他昨天撕碎的信封。
楚卓然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發現這個東西的,而且還把它們用膠水拼合在一起。
“高寒...”
“不要再叫我的名字。”高寒面無表情:“我最後再問你一次,這是什麼?”
楚卓然知道自己再也瞞不了他,垂下頭說:“邀請函。
這是一封邀請函,是邀請高寒到無頭山一聚的邀請函,下方的邀請人上面,寫的是周潛。
周潛...
想起這個人,高寒後槽牙都要咬碎,但他還是按捺下自己的憤怒,繼續問:“為什麼要把它撕碎?你不想讓我看見?”
“你究竟是誰?”高寒最後沉聲問了這個問題。
然而楚卓然卻緘默不言。
高寒看着他,又從身後拿出一個東西放到茶幾上,那東西落在玻璃面闆上,發出“咚”的一聲,沉悶窒息。
“這又是什麼?”高寒的手按在那東西上,回頭盯着楚卓然,問他。
高寒手下按着的是一把黑色沉重的手槍,楚卓然看見那東西,眼神大變,變得驚慌失措,手慣性一動,又被自己狠狠控制住。
高寒看見他的動作,滿臉失望和冷漠:“這手槍,是想拿來打死我的嗎?”
高寒問他:“你準備什麼時候動手?今天還是明天?”
手槍是從楚卓然當初背的背包裡搜出來的,他自來到這個家後,那個背包就放在衣櫃角落裡沒有動過。
高寒沒有動别人東西的習慣,直到他拼湊出這封邀請函。
“高寒,你在說什麼?”楚卓然擺手:“這個我可以解釋的。”
他擺手,眼睛卻不敢看高寒。
高寒仿若沒聽到他的話,隻是問:“還是說,你想用另外一種方式殺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