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心離開許燃等人後忙不疊趕往先前藏錢的地方。
此時天已深黑,花心身上沒有燈,沒有火機,沒有任何照明的電子設配,但他很确定,自己要找的東西就在這裡。
花心雙腿跪在地上徒手挖着,沒挖多久,一沓沓紅色的鈔票顯露出來,在月光下,如此耀眼。
花心欣喜若狂,他快速把錢裝進背包裡,收拾好一切興奮地轉身,擡眸的瞬間,卻望見身後直立立地豎着幾個人影,高矮不一,像鬼魅,像索命魂。
望見他們,花心不由自主倒吸一口涼氣,嘴角的笑容再也提不起。
“花心,在這幹嘛呢?”站着的這幾個人裡,為首的是肥牛。
“肥哥,是你們啊?”花心放松身心假意堆起笑臉一步步靠近:“晚上睡不着,出來溜達溜達。”
“溜達?”站在肥牛後面的蛐蛐開了口:“你知道這裡離你睡覺的地方多遠嗎?”
蛐蛐質問的話語未落地,肥牛手一擡示意他閉嘴。
蛐蛐立即噤聲,肥牛随之開口,問花心:“你下午去哪裡了?”
他的聲音平穩,沉靜,像是簡單的家常問候。
“下午太困,跟他們一起找人,沒找到,就去睡了。”花心回。
“一整個下午都在睡覺嗎?”肥牛問。
“是的。”花心點頭。
肥牛沉吟一下,說:“好了,你回去吧,我們剛剛抓人,沒抓到,也要回去了。”
“抓人?出了什麼事嗎??”花心不動聲色把錢袋子踢進方才藏錢的坑裡,佯裝淡定問道。
“沒什麼,小南山抓來的人,被人帶走了。”肥牛說:“那個地方那麼隐蔽,竟然被人找到,我們懷疑,隊伍裡出了内鬼。”
隊伍裡出了内鬼...
花心表面波瀾不驚,道:“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不怎麼辦,”肥牛幽深的目光穿過林野望向他:“明天再說。”
“哦。”花心甩甩手,拍拍荷包,說:“那我先走了。”
“一起走。”肥牛說。
“呃...”花心拍了一下手,點點頭:“好...好啊。”
走了沒幾步,花心又捂住自己的□□,神色難耐:“啊,突然想撒泡尿,你們先走。”
他知道這幾人來者不善,所以想盡一切辦法試圖擺脫他們。
“那我們先走,完事了趕緊跟上。”
“好。”花心滿臉假笑。
看他們身影漸漸遠去,直至消失不見,花心迅速轉身提起自己的背包。
起身的一瞬間,一把彎刀從後方穿破了他的胸膛...
黏膩的鮮血一滴滴從刀尖滑落,死亡降臨的這一刻,花心是還沒反應過來的。
手裡的包落地,有人提起來打開,那人是蛐蛐,他翻看幾下,對肥牛說:“肥哥,是錢。”
肥牛把彎刀一把拔出,惡狠狠的力道推翻了花心,花心倒地不起。
“老子就說你心懷鬼胎,果然!”肥牛把他的身體翻過來,又一刀捅進去,問:“那幾個人呢?”
花心喉管裡湧出大量血液,他完全無法說話,隻是搖頭。
肥牛對他沒什麼耐心,下手狠毒,根本沒想要他活。
那邊蛐蛐已經數完了錢,十萬,一分不少。
“見者有份,一人分一萬。”肥牛拔出刀,擦血,發話。
同行的幾個人面面相觑,對視幾眼過後,都谄媚笑着說:“肥哥還沒拿,肥哥拿了我們底下的再分。”
蛐蛐把錢抱過來,給肥牛,肥牛擡手撫上他的發:“還是你們懂事。”
肥牛不多不少撿了五沓錢揣進兜裡,剩下的便由他們去分。
十幾個人興高采烈地分錢。
躺在地上的花心眼睜睜看着自己的錢就這麼沒了,錐心刺骨的疼痛從胸口蔓延開來。
他們分完了錢,開始收拾他。
一個個兇神一般,提斧頭,提大錘,抱石頭,朝他砍殺過來。
最後,花心被錘成了一灘爛泥,他想買房的人生理想再也無法實現。
他的腦袋被蛐蛐一斧頭砍下,裝進了他曾經放錢的背包,和紅鈔票一起,在窄窄的背包裡,翻滾。
他死不瞑目,但無人在意。
“這裡,就是這裡了,段飛在這裡摔倒,我拉住了他,但他的槍卻掉下去,我和李文強去撿槍,藍姐就被他們抓走了!”李成峰帶許燃回到事發地,天色已經黑透,但他們不敢打開手電筒,隻摸黑來到這裡。
許燃四下逡巡,憑借多年的偵查經驗,在一草叢裡,發現了一個藍色發圈。
“發圈,這是我藍姐的發圈。”
“我之前都沒有發現…”李成峰跪倒在草叢裡,捧着趙藍的發圈,淚意又襲來。
“你沒發現的...還有這裡,這裡有血,有拖拽痕迹…”許燃一把扒開草叢,一個空蕩蕩的土坑出現在眼前。
土坑裡有大量鮮血殘留,卻沒有人。
這是趙藍躺過的地方,此時卻不見她的人。
看見這布滿血迹的土坑,許燃心中不祥預感越甚。
“成峰,你傷勢太重,我先送你和高寒離開。”
“隊長,我不想離開。”李成峰跪着說:“那群人是變态,藍姐落在他們手裡,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胡隊長他們很快會進山,我也還能動,我可以幫你的。”
李成峰最後神色堅定的說:“隊長,找不到藍姐,我甯願死在這裡。”
“我也同意去找那位女警官。”一旁的高寒開了口,他的狀态要比李成峰好上許多。
許燃看向楚卓然,他也點了點頭。
許燃給胡安隊長打了一個電話,說自己在山裡,需要支援。
胡安表示,會立即派人入山增援。
李成峰沒死?還和許燃在一起?
醫療帳篷裡正在接受治療的段飛聽聞胡安要派人入山支援許燃等人的消息,一下從病床上暴跳起來,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段飛當即把帳篷内所有醫護人員都趕了出去,留下李文強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