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梨初歪靠在安柏沅的懷中,看着頭頂的天窗外那一片模糊的夜色,心中思緒萬千。
“在想什麼?”安柏沅撫着梨初的青絲問道。
梨初微皺着眉:“我們來妖界這麼久了,得想辦法盡快離開,繼續去追那紅衣女子的下落。”
安柏沅也點頭道:“我已讓微月和陸一去找線索了,等我們回去了應該會有消息。”
梨初并沒有舒展眉頭:“可是霁川兄跟我說,妖界自從數千年前被一個邪妖盜走了足以毀滅妖界的法器,妖界便易進難出了。”
安柏沅的手一頓,看向梨初:“易進難出不代表出不去。”
“是啊,”梨初垂下眼,“需得經過妖宮那嚴格的檢查,才可以出界。”
安柏沅伸手撫上梨初的眉心,背對着天窗的面孔隐在黑暗中顯得模糊不清。
“會有法子的。”安柏沅說。
梨初勉強彎了彎嘴角,靠在安柏沅的懷中慢慢産生睡意。
突然,他感覺摟在自己腰間的手開始順着脊背往下流連。梨初的睡意一掃而光,連忙按住那亂動的手,紅着臉看向安柏沅:“你、你做什麼?”
安柏沅将梨初仰躺在榻上,半覆身的看着他:“我們既然兩情相悅,這個時辰自然要做該做的事。”
梨初擋住安柏沅靠近的薄唇,推拒道:“你忘了我們身中蠱毒,每月隻能合歡一次……”
安柏沅親着梨初的手心:“蠱毒一月唯有一天會蘇醒需強制合歡,其餘時間都在沉睡,即使我們合歡數次,也不會讓它提早蘇醒。”
梨初猶疑的看着安柏沅:“你怎麼知道?”
安柏沅十指相扣移開梨初擋着的手,壓下身,充滿的說道:“我們試試就知道了。”
翌日一早,一隻梅花鹿背着布袋自林中跑出,口中還咀嚼着剛剛吃的青草,她習慣性的想要跑回自己的茅草屋,跑到一半便看見一個身穿玄衣的男子從屋裡走出,神清氣爽的看上去精神很不錯。
安柏沅顯然也看見了梅花鹿,他沒有任何停留,隻将屋門掩上,往後院走去。
梅花鹿也立即跟了上去,一陣微弱的熒光亮起,梅花鹿在他身後幻出人形。
“你修為甚淺,平日少去那林子。”安柏沅舀了些清水倒進陶碗中,頭也沒回的說道。
鹿溪歪着頭:“為何?”
安柏沅沒有說話,隻垂眼将旁邊簍子裡的魚取出清理幹淨丢進陶鍋中,然後放入清水和調料。
鹿溪注視着安柏沅的舉動,心疼道:“小白捉的魚,說要巡完山谷回來當早餐的,而且他不喜歡吃炖的——啊,這是我杵的調料,少放點,你知道要多少草尖上最嫩的部分才能制作出這麼一份嗎?”
安柏沅頭也沒轉的朝鹿溪伸出手,展開手心。
“……?”鹿溪看着安柏沅,臉上一片疑惑。
“果子。”安柏沅揮了揮手催促道。
“……”鹿溪将身後的布袋解開,“你怎知我摘了果子。”
安柏沅用掌力将紅色的果子劈成小塊,放到陶碗中,然後又朝鹿溪伸手:“朱草。”
鹿溪愁苦的臉:“朱草是小白制作朱草丹的重要原料,我……我可沒有……”
“快些。”安柏沅催促。
鹿溪緊抱着衣袖:“我這真沒有,朱草數量稀有,自是珍貴無比,我怎麼可能會有呢。”
“你可知為何你修習數百年,法力還是原地不動?”安柏沅高深莫測的說。
鹿溪豎起鹿耳:“為何?”
“因為你用錯了法子,”安柏沅說,“當然,我可以告訴你如何快速提升修為。”
“真的嗎?”鹿溪亮起雙眼,“快告訴我!”
安柏沅朝鹿溪伸出手,手心朝上的揮了揮:“做為回報——朱草。”
梨初是被一陣香氣喚醒的,他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看見安柏沅坐在床沿邊,手中端着一個冒着熱氣的陶碗,陣陣香氣便是從那飄來的。
梨初深呼吸了幾下,聲音沙啞道:“……好香,什麼東西?”
安柏沅将一個靠墊置于梨初的後腰,拿起勺子說道:“我炖了魚湯還有一些蔬果,你趁熱喝下去,可抑制體内的寒症。”
梨初張開口,将喂到嘴邊的湯喝下,擡起眼看向安柏沅:“你哪來的魚?”
安柏沅面色平靜:“後院魚簍裡的。”
“嗯?那是霁川兄的吧,”梨初說,“他應是巡山回來要吃的。”
“他們是妖,少吃一頓也無妨。”安柏沅說。
“那你呢?”
安柏沅頓了頓,又舀了一勺喂給梨初:“我吃過了。”
也不知是否是心理作用,梨初喝完魚湯和吃完蔬果後,感覺身體的确暖了一些,他起身穿戴好衣物,與安柏沅走出茅草屋。
一走出大門便看見站在前方的白霁川,看見梨初與安柏沅緊握的手,白霁川神色複雜的轉過了頭。梨初略顯尴尬的掙了掙,安柏沅沒有松手,反而握的更緊了。
“霁川兄,”梨初尴尬的打着招呼,“今日山谷可有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