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東叔家人口少,可不是什麼都得幹。不過是下個廚房,書上還說治大國如烹小鮮呢。
李信和自己說服了自己,當然,今日所見,他自然隻當沒看見。
李家裡,李信和走後,李賢東立馬把大門緊緊合上,把門坎卡得實實在在的。
“娘,火,火,留意我的火。”
“爹,别擔心,信和哥是信得過的人,不會亂說的。”
“對,信和侄子是信得過的好人,不會說出去的。”李賢東和王氏同時喃喃自語,好像這樣會更加肯定這個事實。
然後,王氏低頭燒火,李賢東恍恍惚惚,繼續切肉。
……
約莫一刻多鐘後,“娘,好了,給我一個簸箕。”
王氏忙遞給李小寒一個簸箕,李小寒把鍋裡的杜仲塊盛出來,三人也顧不上其他,忙圍過來一起細看,李小寒還把之前買的幹杜仲皮拿出來對比。
“爹,娘,我看着是行了?”
“唉,看着是差不多。”兩人頻頻點頭。
“娘,咱把鍋洗幹淨了,再繼續。”
“哎。”
……
最後,李小寒把雙手炒的都累酸了,王氏不敢炒,李賢東也不敢,隻能吃了晚飯後歇一輪,李小寒繼續炒。
“爹,娘,明日你們叫我起床啊,明日早起去城裡,我怕我起不來。”李小寒強撐着洗漱完,臨進房前,對李賢東和王氏說到。
“哎,去吧,放心,叫你。”王氏看李小寒累得不行的樣子,心疼說到。
李小寒得到保證,回房埋頭倒在炕上,閉眼立刻進入深沉夢鄉。
天蒙蒙亮。
李賢東家東邊第二間正房,傳來磕磕磕的敲門聲,伴着細細的說話聲,“小寒,小寒,起床了,起床了。”
“哎,娘,我起來。”李小寒應到,到底是年輕的身體,睡一覺,精神立刻就回來了。
就是一動,雙臂還是過分酸爽,李小寒龇牙咧嘴的給自己穿好衣服,打開門。
“快去洗漱過來吃早飯了,待會你和你爹到村口,村長的牛車送你們進城。”
“娘,你不去嗎?”
“你爹和你去就行了,我去林地裡給三七苗燒一些水,這幾日入夥割杜仲,都沒有料理,得去看看。澆完水之後,我再去看看近一點的林地有沒有杜仲樹,我先去,你們回來了再跟我彙合。”
王氏一邊說話,一邊手腳麻利的将早飯擺上桌了。
李賢東已經将昨晚炒出來幹杜仲皮裝進麻袋,然後又将其他還沒炒制的新鮮杜仲皮裝進擔子。他們今天會把昨晚炒制好的杜仲皮和新鮮杜仲皮一起帶到城裡。
“好吧。”
洗漱完,三人吃完早飯,李小寒背起那一麻袋的幹杜仲皮,王氏和李賢東挑起擔子---雖然有點炫耀,但李家的這幾天積累的杜仲皮有點多,而杜仲皮又不能用力擠壓,隻能幾個人一起挑着去了。
就這,家裡之前砍下來準備做家具的杜仲樹也沒有剝皮。沒有辦法,人不夠,先得搶着去山裡把杜仲樹的皮割下來。
李家一家三口,怕遇着人還得解釋一通,幹脆走的後面小路。
這計劃很好,不過到村口的時候,發現牛車旁已經聚集了一大堆人:村口本來就人來人往,然後村長的牛車還停在那裡,車上還醒目地裝着一堆的樹皮。
“來,賢東來了,給你騰着位置呢。”李貴前招呼到,“小寒,把你的背簍放到車裡來。”
“我們來晚了。”李賢東有點尴尬,王氏更是臉漲得通紅,李小寒倒是無所謂,明明是大家來早了。
“沒有,是大家心裡急,早早就起來了。再加上你家裡人少嘛。”李貴前不在意的說。
對,賢東叔家裡人口少,他都自己上竈台了。
駕着牛車的李信和心裡說道,臉上一派平靜沉穩。
樹皮這東西占地方又顯眼,旁邊圍觀的村人交頭接耳的議論紛紛,還有人在大聲喊,“族長,這到底啥事,可以說了吧。”
“急什麼!我在這裡呢。”族長大聲呵斥,轉頭對李信和說,“行了,你們去吧,這裡有我。”
李信和一揮鞭子,牛車緩緩起步了,留下族長對着圍觀衆人說,“行了,跟我到祠堂吧。”
李小寒等人跟着牛車往前走,衆人眼裡透着壓抑的興奮,這個時候,反而沒有人說話了。大家的心思都在杜仲到底能不能賣錢,恨不得馬上到達城裡仁和堂。
路,很近又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