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護車把萬雁陽拉到了離出事地點最近的京市中心醫院,如果沒記錯的話,原主前未婚夫的弟弟柏漁現在就在這家醫院實習。
可千萬别碰上他,萬雁陽心想。
做完各項檢查,醫生說沒有大礙,嗓子和身上的瘀傷回家靜養幾日便能好,隻是有點低燒,交完費領完藥就可以離開了。
“好的,謝謝醫生。”
說完,萬雁陽習慣性地去找手機,懵逼了。
昨天揍她的幾個人順便把她的包也給搶了,手機和錢包都沒了,去哪兒弄錢成了個問題。
就算有手機,她現在賬戶裡也沒錢了。說出去怕是沒人相信,堂堂萬氏集團的千金,被柏家退婚後竟然被家裡斷了經濟來源。
萬人嫌實錘了。
萬雁陽看了眼放在桌子上的名牌,給她診治的醫生叫許光耀。
“許醫生,可以借一下您的座機打個電話嗎?我身上沒錢,得打電話通知家裡人送錢,謝謝您了。”
萬雁陽想賭一把,萬家再重男輕女再嫌棄她,好歹是京市有頭有臉的人物,親生女兒的醫藥費都不給,怕是面子上過不去。
她剛才去衛生間洗了把臉,雖然頭發還是亂糟糟的,但清秀的五官變幹淨了,看着像個乖乖女。說話又這麼有禮貌,加上那一臉楚楚可憐的樣子,中年醫生動了恻隐之心,點了點頭同意了。
“你打吧。”
撥通了家裡的号碼,嘟嘟聲響了半天,直到電話自動挂斷都沒人接聽。
哦……好像他們全家去國外度假了,傭人們都放了假。
一般人這種時候都會想着找親戚朋友,萬雁陽把原主的人際關系梳理了一遍,好像還真沒一個人願意給她送錢。原主自小性子孤僻,沒什麼朋友,一顆心都在未婚夫柏澤身上。
雖然知道不可能,萬雁陽還是厚着臉皮問了句,“許醫生,我現在回家去取錢,取完錢再過來交費可以嗎?”
原主花錢大手大腳,但有攢壓歲錢的習慣,因為她覺得這是她家人向她表達的愛意。雖然她的壓歲錢是家族裡最少的,但相比普通人家,數目還是可觀的,攢到現在大約有十萬現金吧。
許醫生濃眉大眼,一身正氣,呵呵笑了兩聲,意味深長道:“小姑娘,不是我不通情達理,實在是用這一招來逃避交費的人太多了。你一離開醫院,要是想賴賬,我們去哪兒找你呢,你身上連個證件都沒有,難不成每天都要因為病人不交費去報警抓人嗎。你也理解理解我們。”
正在這時,有人敲門了。
醫生對着門喊了聲“進”。
一個穿着白大褂的男生走了進來,高高瘦瘦的,手裡拿着一疊資料。
萬雁陽當然理解醫生的顧慮,她陪笑道:“您說得對,不排除有這樣的人,但我不是這種會賴賬的人。”
她還想為自己辯解幾句,就聽站在一旁的男生開了口,“她的确不是這樣的人。”
咦??
萬雁陽擡眼看向替自己說話的人,真是怕什麼來什麼,這人可不就是柏漁嗎。呵呵,他這是要開啟十級嘲諷技能呢吧。
許醫生從柏漁手裡拿過資料,跟他說話時語氣帶着幾分親昵,“小漁你怎麼知道?你認識她?”
“她有錢,”柏漁看了眼渾身髒兮兮的萬雁陽,眼裡滿滿的嫌棄,聽護士說這人是落水了,此刻看起來的确像是落水狗,“而且舍得花錢。”
這話從了解萬家情況的柏漁嘴裡說出來,怎麼聽怎麼諷刺。
萬雁陽作為萬氏集團掌權人的女兒,每月的零花錢隻有弟弟們的一半,沒有任何萬氏産業的股份,連旁系親戚的兒子們都不如。原主不傻,知道柏家退婚也有這方面的考量。
至于舍得花錢,原主隻對柏澤慷慨,零花錢的一大半都花在了他身上。到頭來還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人沒到手,錢也沒了。
萬雁陽這會兒隻想趕緊回去洗澡換身衣服,懶得跟柏漁打口水仗,既無意義又浪費精力。
耳朵有點癢,萬雁陽擡手摸了一下,忽然福至心靈。她取下耳環,輕輕地放在了桌面上,“許醫生,這對耳環價值十萬,我把它壓在您這兒,等我交費了再來拿。”
萬雁陽嗓子還疼着,說話費勁兒,讓人聽着更覺可憐。
柏漁不可思議地看向萬雁陽,這人竟然把耳環給取了,這些年從不離身的訂婚信物,就這麼輕飄飄地扔在了醫院!
“讓她回去吧。”柏漁心裡沒來由地憋了一口氣,不悅道:“她不會賴賬的。”
許醫生笑了笑,盯着耳環看了一會兒,“行吧,要是賴賬了你替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