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沒有說,沒能獲得代号的那個人會怎麼樣。
安室透直接問出:“在代号考核中被淘汰的人會怎麼樣?”
“誰知道呢。不要問這種弱者才會問的問題。”
長長劉海遮住了琴酒兇戾的眉骨。他隻留給他們半張笑容晦暗的側臉,嘴角一點漠然弧度,置身事外。
四個新人心思活絡起來。
黑澤月心下微微一動。剛才琴酒點名就相當于是給他們做了介紹。至于他和伏特加,不用自我介紹也不會有人猜不到他們的身份。
金色長發、身穿黑色長風衣、頭戴禮帽,這是琴酒的标志,組織裡大名鼎鼎的頭号殺.手,在組織混迹時間稍微長一點、有點野心的人都會對他有所耳聞。跟在他身邊的,無疑就是常年和他一起行動的伏特加。
至于黑澤月,關于她的傳言也不少,其中一條就是她是琴酒親自帶的新人。剛才她和琴酒的對話也能從側面佐證這一點,比起初次見到琴酒的另外三人,她明顯是早就認識琴酒的。
黑澤月這個名字一出,另外三個人自然會知道她是有後台的人。雖然她并不是内定的代号成員,但他們肯定會猜她是第一個内定代号成員,即使是淘汰賽,他們拿她墊腳的可能性大大降低。她完全可以聯合流川光和安室透,想辦法把諸星大擠出去。
互為幼馴染、有着共同的公安背景的流川光和安室透相當自然地把彼此放在自己的考慮中,三個名額裡面,他們要一起占據兩個,剩下那一個,顯然是有後台的黑澤月比赤井秀一要更勝一籌。唯一棘手的是,這兩人是情侶,有天然的結盟條件,但看起來鬧了點不愉快,他們要做的就是加劇這兩人之間的分裂。
赤井秀一冷靜地提出異議:“我不明白為什麼要有這種限制?既然是組織的任務,就應該四個人全心全意一起完成。如果我們當中隻能通過三人,隻會引發勾心鬥角吧。”
他和琴酒一樣長發披在身後,一黑色一金色,相似的冷酷氣質和綠色瞳孔讓坐在一起的兩人看起來像是鏡像雙生子。
黑澤月托腮看向最右邊,眼神閃動,忍不住就笑了。紅方大佬和黑方大佬同框的畫面,絕對是難得一見的世界名畫,更何況是這種心平氣和坐在一起交談的場景,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她拿出手機偷拍一張——以後這就是琴酒的黑曆史了,等她揭穿某個FBI卧底的身份後,她就可以拿這個貼臉嘲諷琴酒!
她奇怪的舉動引得流川光又看了她一眼。猜到她意圖後,他輕微蹙眉,拉起外套的兜帽遮住了自己的臉,淡淡道:“小姐,這可不是什麼禮貌之舉。”
黑澤月迅速将手機屏幕朝下蓋好,對流川光投以死亡凝視。
“代号考核沒有百分百通過那種好事。”琴酒懶散地敷衍過去赤井秀一的異議,對四個新人之間暗潮洶湧的氛圍非常滿意。他留下考核的内容後和伏特加離開了,臨走前經過黑澤月身後,兇戾的墨綠色瞳孔從金發下露出,睨了她一眼,“照片删了。”
黑澤月:……都怪流川光。
琴酒一走,那種有點微妙的寂靜氛圍重新籠罩下來,吧台前的幾個人不約而同又進入那種按兵不動的狀态。
沒有監考官,最終會根據任務完成情況以及他們四個人提交的任務彙報來判定是否授予代号。這種情況如果真的有三個人聯手,能把被孤立的第四個人玩死。
赤井秀一盤了一圈下來,發現還真是自己可能最危險。如果黑澤月始終不改變态度,抗拒讓他加入組織這件事,一旦她反過來和另兩個人聯手,那他就被徹底孤立了。而且他沒忘記半年前,他追蹤黑澤月到了紅燈區,在無法繼續追蹤的地方碰到了那個金發青年。那真是巧合嗎,雖然暫時沒看出來,但這兩人說不定早有關系。
“我們是分開前往目的地還是一起?”他開口打破了寂靜的氛圍。
這次任務地點在阿美莉卡的波斯頓,目标是盜取一所生化實驗室和研發基地的絕密資料,并拉攏實驗室的核心研究員。
黑澤月看了眼赤井秀一。在阿美莉卡作戰,被組織盯上先進研究成果,他這個FBI卧底搜查官會有暗中動作嗎?要是能借機抓到他的把柄就好了。
“我都可以。”流川光随意回答了一句,不露痕迹地與安室透交換了一個眼神。
當然是一起行動最好。除了能和零結伴以外,一起行動可以避免讓黑澤月和諸星大單獨相處,他們兩個既是情侶也是真正的組織成員,而他和零卻是兩個卧底,分成兩邊陣營對他們太不利了。
“那就一起吧。”接到流川光信号的安室透很快接上話。他很容易能懂流川光在想什麼,因為他也是這麼想的。“七天隻有一個任務,感覺不太可能,後面或許還有别的任務,我們最好盡快動身。”
因為一早就得知考核時間有七天,他們都把行李帶來了。四個箱子并排放在酒吧入門的地方。黑澤月拉起自己的行禮杆,莫名笑了聲,對赤井秀一發出嘲諷,“你瞞我也是瞞得挺辛苦的。”
沒有發現他的暗中動作是她的失誤。
行李箱、狙擊槍,這些東西都沒在他們一起住的公寓裡出現過。赤井秀一淡淡一笑,“這些都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随便找地方放一放就可以。我們同住的公寓不是就該溫馨一點嗎,你也是考慮到這點,才沒有把你平常用的武器帶回去吧。”
他暧昧不明地暗示着他們同住的公寓才是重要的歸港,又用她也有事情瞞着他來隐晦地為自己辯護。黑澤月一下子就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