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我看狙擊槍才是你養在外面的老婆,千方百計防着我知道。”
她毫不掩飾自己的陰陽怪氣,安室透被她逗笑了,在旁邊笑着打岔:“也不能這樣說,諸星先生的意思是,因為覺得事情不重要才沒有告訴你。”
流川光也跟着微微一笑,用最輕的語調捅出最狠的刀子,“他肯定不是有意瞞着你的。誰會為了冷冰冰的狙擊槍欺騙活生生的女朋友呢,是吧?”
這兩人一唱一和簡直絕了。赤井秀一預感到,他未來幾天是不會好過了。像毛頭小夥那樣着急忙慌的辯解不是他的作風,黑澤月的态度也十分不同尋常,他決定慢慢觀察。
他瞥了眼黑澤月。她随手攏着自己的頭發,臉上表情不比嘲諷他的時候更多,毫無波動。
四人拖着行李箱前後出了酒吧,在附近街區攔了輛出租車,搭車前往機場。
由于他們都沒有獲得代号,暫時還算普通成員,組織是不可能為他們出動專機的,隻能通過民用航空飛往目的地。流川光和諸星大慣用的那把狙擊槍不便帶上飛機,留在了七号酒吧,抵達阿美莉卡後,他們會到組織的據點重新獲取武器。
從霓虹飛往阿美莉卡的這一路,他們就像普通朋友組隊出行一樣,值機、乘機、聊天,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樣。在走出七号酒吧的那一刻,他們身上的殺氣不約而同收斂得幹幹淨淨。
一旦置身于公衆視野中,黑澤月初見時那個溫柔耐心的黑發藍眼青年又重新出現了,那雙澄澈的眼眸叫人很難生出絲毫對他的懷疑。金發黑皮的青年也總是挂着陽光開朗的笑容,紫灰色眼眸像是萬裡無雲的美麗晨曦,甜言蜜語不要錢似的往外蹦。
黑澤月興緻勃勃地和他們談着阿美莉卡的城市,臉上夢幻憧憬的表情顯得她天真又甜美,十個有九個都會認定她是大學生。隻有赤井秀一維持着那副高冷寡言的樣子沒什麼變化。
不論怎麼看,他們都是最普通的年輕人小團體,沒有人會想到,他們四個人前不久才在黑暗組織的地下據點碰面,正在去往執行危險任務的路上。
坐飛機的時間有點長。12小時的飛機和12小時的火車或者高鐵,乘坐體驗區别還是很大的。他們間斷吃了點事先買好的面包和零食,睡了一大覺,又起來活動身體。黑澤月拿了本書在看,坐她旁邊的安室透有點好奇地朝她的書看了幾眼,“你看的是講魔術的書?”
黑澤月閑得無聊,也隻是随意翻看,聽見他問便擡起頭看他。她放下書,右手手指捏在一起打了個響指,倏忽從空空如也的掌心裡掉下來一顆糖,被她左手接住。她笑吟吟道:“蠻有趣的不是嗎?請叫我魔術糖果。”
她将糖果捂進手心,手掌貼在一起轉動一會兒,分開握拳,又一個響指,糖果再次從她手裡消失不見。
金發黑皮的青年笑得眉眼彎起,紫色眼睛閃閃發亮,潤澤的薄唇輕抿,顯出像貓貓一樣可愛的弧度。他用夾雜着了然和思索的眸光看向她,“那我也給你表演一個好了。”
他裝模作樣地捉了把空氣在手心,學着她的樣子打了個響指。他指了指黑澤月的上衣,“我在你那個口袋裡變出了一個糖果哦。”
黑澤月:……他胡說,那個糖果明明是她剛才表演消失術的時候藏進去的。
可惡,她想裝逼是裝不了一點啊。
坐在她另一邊的赤井秀一瞥來一眼,沒有半點情趣地發出一聲輕嘲:“這麼簡單的把戲你也好意思給自己安個‘魔術糖果’的名号。”
“啧,像糖果一樣甜,會點魔術,叫我‘魔術糖果’怎麼了?”她不開心地自我辯白。聽見這話的另外三人毫無波瀾地心想:像糖果一樣甜?她假扮大學生扮上瘾了吧。
安室透向她伸出手,指節勻稱、膚色偏黑的手攤開在她面前,顯得非常有引誘意味。黑澤月疑惑地看向他,他朝她微微一笑:“把那顆糖給我吧,你口袋裡那個。”
黑澤月:……已經拆穿她的把戲就不用再說第二次了。
她從口袋裡掏出那顆糖放到他手心。他捂住雙手團了幾下,像花瓣綻開那樣一根根松開手指,裡面是兩顆圓圓的、彩色包裝的糖果。他紫灰色眼眸熠熠生輝,翹起唇角,滿是少年感的面龐上浮動着晴空萬裡的明朗笑意,注視她道:
“你給我一顆糖,我就回贈你兩顆糖。這樣可以嗎,糖果小姐?”
黑澤月:……我靠,他好會!
不是,怎麼有人能現看現學現賣的啊!?
赤井秀一:……?
這人是不是在當着他的面撩他女朋友?好的,确定了,的确是。他看到安室透隔着黑澤月沖他抛來一個嘲笑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