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回答我的問題？沒關系，一會兒萊伊出現我就知道了。”

黑澤月輕微皺眉。感覺一段時間不見，波本變得更讨人厭了。就算他是和琴酒比肩的黑方重要人物，她也很難生出好感。

赤井秀一買完票回來，看見波本後臉色更差了。

“下次不要亂跑，讓你哥哥擔心，知道了嗎？”蘇格蘭适時收起貝斯，語氣溫和地對世良真純說道。

學貝斯學得一臉興奮、臉頰暈紅的小朋友對上自家哥哥的眼神後立馬恢複了蔫嗒嗒的表情，點點頭，“我知道了。”

赤井秀一把票交給世良，再次兇巴巴地趕她回家。黑澤月這時終于走上前，在小姑娘面前半蹲下身，從兜裡掏出幾顆糖和酒心巧克力放進她手裡，摸摸她的腦袋，朝她溫柔一笑。

“你真的很可愛。别傷心了，今天就先回家去吧，下次有機會再帶你玩。巧克力和糖都是你哥哥買給我的，分幾個給你，要記得吃哦。”

赤井秀一有點無奈，“那是酒心巧克力。”

當然不是考核通過作為禮物送給她的那些。那一次的巧克力早就吃完了，他是發現黑澤月很喜歡吃甜食，經常會買些糖果和巧克力給她。

世良真純睜着那雙與赤井秀一相似的綠色眼睛，遲疑地問她，“你是我哥哥的女朋友嗎？”

她眨眨眼，“你希望我是嗎？”

小朋友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她忍不住笑出聲來，眉眼彎起，微歪頭看向站在旁邊的赤井秀一，“聽見了沒？我已經得到你妹妹的承認了。”

赤井秀一表情不明，将她拽起來，讓世良真純自己離開了。

波本“哦”了一聲，拖着調子饒有深意地說道：“原來是萊伊的妹妹嗎。”

赤井秀一面無表情地心想，他得連夜聯系FBI的同事讓他們給世良真純造個假背景了。

蘇格蘭裝回貝斯，拉起兜帽，将琴包重新背在了肩上，仍舊是那副溫和無害的樣子。黑澤月瞥一眼他和波本，沒等赤井秀一說什麼，語氣平和地警告道：“你們最好不要動什麼不該動的心思。”

波本挑起眉梢，頗感意外地看了她一眼。

也許是因為都是老熟人，他心情還不錯，若無其事揭過這個話題，笑着調侃，“好久沒和你們碰面，以前的代号考核小隊，現在可以更名叫‘帽子組’了。”

四個人全部戴着帽子。安室透戴着藍黑色的棒球帽，流川光是淺藍色的外套兜帽，赤井秀一是針織帽，黑澤月則是戴着那頂她鐘愛的牛仔帽。整整齊齊，怎麼不算是一種默契呢。

波本相當自然地誇贊了一句，“希拿的牛仔帽很好看哦。”

黑澤月恨不得全世界都注意到她有多喜歡萊伊送她的禮物、每天都将他的禮物戴在頭上，聽見波本的誇贊心情愉快，摸了摸自己的帽子，淺淺一笑，“謝謝，這是諸星君送我的。”

猝不及防被喂狗糧的波本：“……”

剛才那句警告已經讓他有點意外。是他太久沒出現在小隊裡了嗎，對希拿和萊伊像是正常情侶一樣的關系十分不适應。

蘇格蘭經常作為電燈泡和他們一起行動，對此快習以為常了。

在代号考核後，波本就失去了消息，未來的神秘主義在此時已露端倪。若非波本看在他們是同批代号成員的份上如實告知，他們甚至不知道，他在霓虹活動一段時間後就被調去歐洲了。這次行動隻是恰好碰到他在霓虹。

幾天後的夜晚，從硝煙戰場退下來的蘇格蘭和波本相約去酒吧。對他們這些人來說，酒精就像是任務完成後穩定為自己準備的犒勞，是難得的可以舒緩高度緊繃狀态的東西。

蘇格蘭對自己的搭檔萊伊笑說：“給你們一點獨處時間，一直做第三者我也會難受的。”

黑澤月皺着眉，若有所思地和萊伊一道離開了。她問萊伊：“你有覺得蘇格蘭對我有意見嗎？”

蘇格蘭對她很禮貌，有那種一視同仁的周到禮節和疏遠感，但直覺總是锲而不舍地告訴她，蘇格蘭對她很有意見。黑澤月想不明白。如果是因為受夠了她和萊伊卿卿我我，沒道理隻對她有意見吧。還是說——

她半開玩笑地随口将猜測提出來：“他是不是因為搭檔的注意力被我分走了，所以對我心懷不滿？”

直覺在得到證實前，始終隻是無理由的感覺和猜想，她沒有太當真。但想要證實的話，即使她當面去問蘇格蘭，他也隻會冷淡地笑着敷衍她。

赤井秀一墨綠色的眼瞳微轉，看向身邊紮馬尾的少女。

他習慣性地将雙手揣在黑色夾克的兜裡，黑澤月并不喜歡挽手的姿勢，在公共場合牽手也太過親昵，因此他們總是并肩各走各的，赤井秀一至多會放慢步伐和她保持水平線，看起來隻像關系比較親近的朋友。

她的問題讓赤井秀一有點意外，但看她一臉認真思考的樣子，還是回憶了一下他們相處的場景，“……他對所有人都是那個樣吧。”

蘇格蘭算是組織裡給他印象最好的一個人。

代号考核期間，蘇格蘭曾隐晦地、玩笑似的提醒他黑澤月對他有殺意。赤井秀一早有察覺，那句提醒對他來說影響不大，但還是讓他對流川光的看法改變了一點。蘇格蘭也許是組織裡為數不多的、還有一點善意和原則的人。

黑澤月沒能得出什麼結論。但安室透很快知道了是怎麼回事。

“蘇格蘭，你還真有一套！就算是當着他們的面哄小朋友，他們也隻會覺得你很會僞裝！”

玻璃杯發出清脆的碰響。安室透和流川光碰了碰杯，各自飲下一口酒。他們沒有去酒吧，而是回了安室透在東都的安全屋。

波本好笑而熟稔地喊出幼馴染的代号，那幾個音節滾在他舌尖，帶着親昵的調侃意味。一想起來他在黑澤月耳邊說“他還是那麼會裝模作樣”，她深以為然的樣子，安室透就好笑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