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護車很快将白井由羅拉去了醫院。另一邊,警車呼啦啦趕到遍布血迹的現場。白馬探負責和警方交接。沖矢昴在大廈西邊的第三個路口找到了昏迷在地的步美。
最終,步美也被送進醫院。
奇怪的是,她被診斷出河豚.毒.素中毒,命懸一線,推進了急診室救治。推測是在逃跑過程中毒發,因為意識模糊甚至走岔了路。
這一晚上的事情告一段落,沒人能懂沖矢昴有多尴尬。身為FBI王牌,由他帶隊出門遊玩,結果一人受槍.傷、一人中毒,慘淡收尾地回來了。
江戶川柯南忍住了沒有吐槽他,免得讓他倍感尴尬的自尊心更受打擊。
接到白井由羅問他要沖矢昴的電話時,他就有種不好的感覺,沒過多久從沖矢昴那裡傳來了壞消息。他和博士一起急忙趕過來。
元太和光彥已經被先一步送回家去了。在步美的急診室外,灰原哀的情緒持續性低落,不如用“掉入谷底”來形容更合适。柯南想方設法、旁敲側擊地追問,她才黯淡地吐出一句話:“我感覺到了……組織的黑色之手在伸向我們……都是我害了她。”
“喂喂,不要胡思亂想啊,這不一定是組織幹的吧。”柯南很無奈,但依然冷靜地開導她,“……這不像是組織的作風。”
河豚毒素被檢測出在步美的手上。
柯南不停回想今天一天步美都碰過哪些東西,又問灰原在他們去到占蔔師集會地後步美碰過什麼東西。
白井由羅拄着一邊腿杖、一瘸一拐地走到步美的急診室前停步。沖矢昴不遠不近地走在她身後,表情平淡得像一個路人,毫無擔憂地看着她自力更生。
身材胖胖的阿笠博士擔憂地站在急診室前。出現在這裡的博士隻是讓她看了一眼,沒有引起她更多的注意。柯南看出她心不在焉,問她是不是想到了什麼。
白井由羅語出驚人。
“我知道步美的毒是哪裡來的了。”
她語氣很沉。江戶川柯南震驚得瞳孔張大,灰原哀立即看向她,“哪裡?”
“……占蔔師的水晶球。”
“!”
江戶川柯南迅速回憶了一遍波洛咖啡廳的情形,連忙追問,“白井姐姐你是怎麼知道的?”
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占蔔師對她說了那些奇怪的話:【行動之際,記得戴好面具。我對你的忠告是,今晚不要吃糖。】
她到醫院治療完腿傷後,因為心裡懷疑,剛才也去做了檢測,結果是她手上也沾有河豚毒素。如果她在這期間用手撚食物送進口中,她無疑也會中毒。
在工作室裡那幾個小孩子想要吃桌子上的巧克力,被她制止了,期間步美沒有吃任何東西,但非常不巧的是,遇到那夥犯罪團體的殺.人現場,步美在驚吓之中用沾了毒.素的手捂住了嘴巴。
她和步美都碰過的東西,範圍一下就縮小了。恰好,水晶球就是一個。
“水晶球的話……這麼說,白井姐姐你手上也有毒素是嗎?”
柯南反應過來。他記得很清楚,占蔔師給白井由羅占蔔完後,步美因為好奇,主動問能不能讓她摸一下水晶球。
步美說:“之前大姐姐給我們占蔔的時候,都沒有讓我們摸水晶球呢,隻給白井姐姐摸了。”
占蔔師笑着回道:“這個主要是看我的眼緣啦。不過你想摸的話,也可以給你摸一摸哦。”
元太和光彥也想要摸,被占蔔師拒絕了,理由是:她的水晶球隻喜歡女孩子。
當時在波洛咖啡廳,白井由羅忙于應付那幾位突然出現的警察。但由于雞尾酒會效應,在嘈雜的環境當中,人們也很容易捕捉到從别人口中說出的自己的名字。她沒太注意占蔔師那邊的動靜,但還是聽到了這段對話。
白井由羅點頭道:“占蔔師想要毒殺的人,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是我。”
隻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後來似乎改變主意了,反而還隐晦地給了她提示。
這也是她想不通的地方。如果作案人是占蔔師,她改變主意想要提醒她,為什麼說的是“不要吃糖”?而不是比如說,不要吃東西。
她并沒有表現出嗜好吃糖的行為習慣,她包裡口袋裡也沒有一顆糖。
她沉思的時間有些久,柯南用萌萌的聲音又一次催促似的問她:“白井姐姐,你快告訴我們,你是怎麼想到毒是在水晶球上的?”
她正要說話,扶住的支架從她手中滑脫,身體晃了晃,朝前一栽。柯南、灰原和博士齊齊驚訝地投去視線。沖矢昴反應極快,上前一步接住了她。
灰原哀看了一眼,斷定道:“臉色蒼白,額頭有虛汗,表情淡漠……她是有低血糖吧。真是不注意照顧自己。”
軟綿綿的身體摔倒在他手臂間。少女已經昏迷過去,瘦削蒼白的臉、安靜如睡的神情惹人憐惜。然而另一張總是聚焦不對的模糊面龐此刻依稀通過她,強烈地纏住了沖矢昴的回憶。
哪怕隻有一點相幹的人或者事,都能讓他回想起那個人。
代号考核那次在七号酒吧會面,她向酒保要了一杯糖水,波本諷刺地說她“看起來很虛弱”,她隻是回說,“趕過來開車太快了,有點暈車”。黑澤月很可能也有低血糖的毛病,雖然她從來沒有承認過。她是那種和嬌弱毫不相幹的人,刀口舔血,殺人放火……仿佛沒有弱點。
沖矢昴抱着白井由羅默了片刻,“她不知道自己低血糖嗎?”
柯南睜着澄亮的眼睛,心念微動,“帶她去找醫生再檢查一下吧,如果隻是低血糖沒有别的問題,那就盡早送她回家好了。”
他暗示沖矢昴。
一副學者樣的男人眉梢微動,迅速讀懂了柯南的暗示。他将昏迷的白井由羅抱起,“真是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