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漓剛點了點頭,忽然想到了一件事,轉頭對香克斯說道:
“香克斯,你要不趕快讓幾個人去提醒一下船上的大家,等下應該會有一陣巨大的颠簸起伏,讓大家小心一點吧。”
香克斯聞言,當即叫了幾個人去通知大家,但随後他也自信滿滿地開口道:
“放心吧,阿漓。我的夥伴們可是一群在偉大航路上馳騁過的海賊,無論多麼狂暴的海上風浪都經曆過,不管遇到什麼突發狀況,他們都應付得來,你可不要小看他們哦!”
“行,那等下我就直接動手了。”
言罷,清漓沒再多說什麼,略等了片刻之後,便以神識操縱着那枚碧色的螢石飛出了數十丈外,然後又直接用神識将其碾碎。
瞬間,一股一往無前的凜然劍意和誓要滌蕩世間罪惡的無盡殺伐之氣伴随着漫天青色劍影傾瀉而出。
正是那招先前助她脫困的玄天斬靈劍!
直面這股氣勢的米霍克整個人身上的氣機頓時為之一變,始終肅然的面容上也浮現了一抹滿含興奮和快意的笑容。
随後,一股同樣不容小觑的強大劍意從他的體内湧出,與這股撲面而來的氣勢彼此相抗,屬于劍修的桀骜不馴和不甘示弱在這一刻展露無遺!
甚至連一旁原本沒打算摻和的香克斯也不自覺地握緊了腰間的格裡芬,臉上更是流露出了躍躍欲試之色。
至于船上的其他人,也都神情凝重地注視着這遮天蔽日的青色劍影。
不過,青色劍影的目标可不是米霍克,更不是香克斯,而是下方一望無際的大海。
随着無數劍影的不斷墜落,一道既深且廣的溝壑漸漸出現在了海面上,将海水推擠得向四面八方湧去,形成了一波又一波奔騰翻湧的浪潮。
随之而來的震動讓雷德?佛斯号幾乎立足不定,即使船上有不少經驗豐富的舵手及時出動,穩住了雷德?佛斯号的船身,但也是隻能勉強讓船不被浪頭打翻,無法避免船在這些浪頭中搖擺不定、跌宕起伏,随時都有傾覆之虞。
即便如此,隻要香克斯這個船長沒有發出離開的命令,船上衆人就無一有退縮之意。
所幸,在浪潮的沖擊下,雷德?佛斯号到底還是不得不遠離了一些玄天斬靈劍波及的範圍,大體上平穩了不少。
終于,在仿佛無窮無盡的劍影盡數落下之後,一個巨大無比的孔洞出現在了海面之上。
而更為奇異的是,原本被劍光生生破開的海水,在劍勢已歇之後仍沒有回流之勢,就像是在孔洞邊上有一道無形的屏障牢牢地阻隔了周圍的海水一般。
一劍之威,竟至于此!
常言道,抽刀斷水水更流。殊不知,隻要有足夠強橫的力量,别說是水,這世間萬物皆無不可斬斷者!
“劈山裂海,這是何等強大的劍術!”
米霍克目光灼灼地盯着遠處的孔洞,由衷地贊歎道,面上的激動、熱切和渴盼幾乎是毫不掩飾。
原來劍術竟然可以達到這樣的境界嗎?
從他開始學劍的那天起,他的目标就是最強。
可在此之前,對于最強的劍術究竟該是何等模樣,該有何等威力,他的心中并沒有一個真切的答案,隻能選擇不斷地錘煉劍術、挑戰強者,認為等到他再無對手的時候,他的劍術就足以稱為最強。
但在看了這一劍之後,他腦中那個略顯模糊的設想終于有了清晰的輪廓。
扪心自問,現在的他還無法施展出這樣強大的劍術,但終有一日,他定然可以!
香克斯也附和道:“我從這裡面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信念,還有……”
香克斯頓了頓,看了一眼同樣有些震驚的清漓,含糊道:“磐石般的意志。”
說完,他緊跟着便又問道:“阿漓,這一劍的主人是你的朋友嗎?”
聞言,米霍克也将目光轉向了清漓,期待她說出劍光主人的身份。
清漓回過神來,不假思索地搖了搖頭,“不,他是我的對——”
想到自己多少也算承了那家夥的恩情,再說他是自己對頭之類的話倒顯得有些忘恩負義了,于是便改口道:
“嗯……算是一個認識了很久的人,但是我和他相處的時間并不長,也不太愉快,所以算不上是朋友。”
“是嗎……”香克斯的眸光閃了閃,神情和語氣也都有些說不出的古怪,似乎是……想笑?
清漓有些不明所以,蹙眉說道:“當然是啊,我還能騙你不成?還有,你這是什麼表情呀?”
香克斯極力地憋着笑,稍稍轉了轉目光,避免對上清漓那充滿疑惑的眼神,連連搖頭道:“沒什麼沒什麼!”
面對香克斯這副欲蓋彌彰的樣子,清漓簡直不忍直視,嗤笑道:
“呵,你覺得我會信嗎?到底怎麼回事?”
庫贊還說她不會撒謊,香克斯這家夥又好到哪裡去!
等一下,難道我說謊的時候也是這副模樣嗎?!
也太蠢了一點吧……救命!
香克斯不知道清漓的神色怎麼突然間變換不定了起來,但卻不妨礙他趁着這機會順勢揭過此事。
畢竟,一個是他的朋友,另外一個則是一位值得尊重的強者,兩者之間的關系究竟如何,不該由他來置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