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不管怎麼樣,少個人整天惦記着抓捕她,對她來說也算是一件好事。
鑒于此,清漓也懶得再去探究其中的緣由,而是輕聲笑道:
“所以,我們這算是暫時和解了?”
之所以說暫時,是因為清漓不可能為薩卡斯基的話做出保證,她的所作所為從來都是發自本心,由不得旁人約束。
再者,他們兩人對罪惡的看法也不同,現在說什麼都太早。
薩卡斯基卻還沒有想到這一層,或許是隔着電話蟲的緣故,他第一次卸下了每次面對清漓時不自覺戴上的面具和内心豎起的所有防備,抛開了他所堅守的徹底的正義,也抛開了兩人敵對的立場,說出了他早就在心底醞釀了無數次的話——
“嗯,我們和解。”
在話出口的一瞬間,薩卡斯基才驚覺原來說出這句話并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麼難,是以往長久的壓抑和克制,才讓遵循本心這件事對他來說無比艱難。
此時此刻,他隻覺得所有困擾他的枷鎖和束縛都消失了,整個人前所未有的輕松。
“哈哈,那可太好了~”另一邊的清漓聞言,臉上的笑容更甚。
“算起來,薩卡斯基中将你還是我最早認識的海軍之一呢,轉眼都已經七年了,時間過得真快呀……”
她還記得初見時這人兇神惡煞,不惜與她同歸于盡的模樣,那般的狠厲與決絕,讓她忍不住打從心底裡對這人敬而遠之。
這麼些年了,真想不到他們二人也會有化敵為友的一天,時間可真是一個神奇的東西啊~
“是啊,七年了……”薩卡斯基沉聲感慨道。
七年的時間足以改變很多人很多事,可她卻是始終如一,還是當初令他心動的模樣……
到了這個時候,他也可以坦然面對自己的心了。
這些年來,每次想到她,他的理智與感情總在相互拉扯,兩種情緒就像是冰與火,在他的身體裡争鬥不休,他抗拒過、否認過、退避過……
但終究還是敵不過内心的渴望——
他做夢都想像波魯薩利諾那樣和她相處。
薩卡斯基無聲地勾了勾唇,他想,他該感謝波魯薩利諾的懶散,還有這通陰差陽錯的電話。
不過人大概是經不起念叨的,他的腦子裡才剛閃過這個念頭,就聽清漓問道:
“對了,薩卡斯基中将,薩利諾的電話蟲為什麼會落在你家裡呀?”
先前一聽他這麼說,清漓就很好奇,私人電話蟲大部分都很小巧玲珑,是随手放在口袋裡就行的,怎麼會說落下就落下了呢?
原本清漓是想着下次直接去問波魯薩利諾的,但眼看薩卡斯基還是一副談興正濃的樣子,幹脆也就随口向他問了起來。
聞言,薩卡斯基揚起的嘴角拉了下來,剛拿起剪刀的手微頓,但還是盡可能若無其事地回道:
“今天是休息日,他來我這裡泡溫泉,順便把電話蟲放出來一起,走的時候忘記拿上了。”
“泡溫泉?”
清漓訝然,但同時又覺得很符合波魯薩利諾這人的性子,啧啧稱歎道:“真會享受啊~”
“這麼看來,你們海軍将領的待遇還真不錯呢,家裡就有溫泉……”
清漓說着,又覺得不對,要是都有,幹嘛還去别人家裡啊?
總不會是泡個溫泉還需要人陪吧?
唔,好像也不是不可能,正好還可以聊天。
自覺想通了其中關節的清漓很自然地笑着繼續說道:
“不過他居然還專門去你家裡,你們倆關系可真好。”
“不是的。”
薩卡斯基沉默了片刻,他和波魯薩利諾确實是摯友,但這種時候,他并不想和清漓聊波魯薩利諾,因此隻回應了清漓前面的那句話:“隻是我的住處有溫泉。”
“诶?”清漓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
“是我的果實能力的緣故。”薩卡斯基跟着解釋道。
“果實能力……對哦,你是岩漿果實能力者!”
清漓恍然,溫泉的形成和地熱或者岩漿有關,她還是知道的。
而且,地熱溫泉都是先天自然形成的,受岩漿加熱形成的溫泉則是後天的,這麼說的話——
難道薩卡斯基平時在自己家裡發動能力制造人工溫泉嗎?
這個想法一出,清漓的腦海中瞬間有了畫面,一個沒忍住噗嗤笑出了聲,随即趕緊打住了自己天馬行空的想象。
“怎麼了?”聽到清漓的笑聲,薩卡斯基不解地問道。
“咳,沒什麼,就是覺得你們自然系惡魔果實的能力真好用。”
清漓有些心虛,這話一聽就知道是敷衍。
但是沒辦法,她總不能說自己想象到了這人冷着臉化身岩漿加熱池水的情形吧。雖說他們兩人的關系有所緩和,但顯然還沒好到可以随意玩笑的地步。
薩卡斯基心裡其實也明白這一點,但還是忍不住失落了一瞬。
不過,同時他也敏銳地察覺到了清漓對于惡魔果實的興趣,這不禁讓他想起他們第一次見面時,她滿臉好奇地向他追問岩漿果實能力和細節的模樣。
當初覺得愚蠢的行徑,如今回想起來,記憶裡最深刻的竟是她那雙明亮的眼眸。
薩卡斯基幽深的雙目中浮起星點笑意,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她對惡魔果實的興趣還是不減當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