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亂的王氏兵匆匆逃進了城門,大軍折回營地已經不見那放火的蹤影,火勢洶湧根本撲滅不了。
這場大火整整燒了一夜,天亮還在燒,就是營地裡的帳篷都付之一炬,好在紮營的地方較為空曠不是什麼密林子要不然火勢更加不可控制。
灰煙濃郁,嗆得咳嗽,王氏兵經過一夜搶救,每個人灰頭土臉除了疲倦還有士氣低迷,這場夜襲這場大火折損了他們近五萬人馬。
嘭!茶具被狠狠掃落,王禅聽到這份軍報氣得站立不穩,觊觎暈厥。
“阿父,氣大傷身”,嫡子王承祜扶着父親坐下,“阿父,荊州并非我王氏一家的,眼下為何隻有我王氏心急火燎的填進去這麼多兵馬!
阿父,不如我王氏要将琅琊縣作投名狀獻給北面逆王的意思傳到有些人耳裡,那人自然就坐不住了,到時便是我王氏說條件的時機”。
“呵看王禅王氏那副品性,倒戈投誠的事也不是做不出來”,“楊老頭要想馬兒跑總要給馬兒吃點草”。
如今密室中坐着三人,崔彥,楊修和荀昶,“楊氏可是探尋到鄂軍為何不尊王令遲遲不攻上洛,是否有拉攏的可能”,上洛縣在荊州西北,西近鄂州東臨弘農,縣令官職都是弘農楊氏的旁支。
“楊氏已經派了辨客前去試探”,要是能勸動應忱倒戈結盟自然是好。
琅琊縣中,因為打仗大量男丁被征兵入伍,人流蕭條了不少,行人都是匆忙避着牆角跟走。
開門做生意的,沿街叫賣的關門歇業,大概隻有幹那檔子營生的青樓夜裡還能伺候富戶鄉紳歌舞升平。
一間沒有什麼人住的空屋裡有幾個身影在晃動,“鄭将軍有令當時混亂中我等扮成潰逃的王氏兵隐匿起來就是為了摸清楚琅琊中糧倉所在以及城防布置,大夥注意行事”。
楊氏有毓秀,說的正是蔥翠青竹似的人物,楊玄,字章華,學得縱橫捭阖手段,此次由他去鄂軍遊說應忱最佳。
鄂軍營地,雖然不行戰事,但應忱帶兵嚴謹,日常操練不斷,反正投靠了大慶,如今鄂軍中原本的鄂州邊軍已經與大慶兵混雜一處,磨合的不錯。
都說拜得好山頭确實舒服,先不說那一身鋼制的盔甲兵器,就是後勤糧草辎重那都不用發愁,一日三餐好肉好菜伺候,鄂軍外松内緊的等候真正的主公顧斐發來号令。
揮灑一身汗水的應忱掀開門簾進帳,便瞧見坐在右手位置上的老熟人,荀珏。
“年輕人該走動走動練練身子,躲在營帳裡捂得一身白皮實在沒有男子氣概”,荀珏一笑,“老将軍氣概不凡,讓小子在身側熏陶自然已有所得”。
“方才晏之在看什麼”?
應忱被插科打诨的笑了笑,取了帕子就着冷水大刀闊斧是坐在堂上擦拭汗水。
“有情報傳來,楊氏已經派了楊玄前來,欲要說服老将軍倒戈站隊,老将軍是怎麼想的”。
荀珏起身将密信紙張遞于應忱,應忱接過大概看了一眼心中發笑自然面色帶起鄙夷之色。
無論是殷秀也好,天下氏族也罷都是一丘之貉的玩意,争鬥的都是一己私利,從不尊重天下蒼生,從不顧及天下百姓戰禍一起生靈塗炭,家破人亡生死分離之苦。
應忱受過大慶的教育思想,認為人人平等的理念令人向往振聾發聩,也隻有顧斐治下的大慶才能真正實現,他老人家在快一腳踏進閻王殿的年紀找尋到了人生目标雖遲了些但也願意為此發揮餘熱。
“公子,前方便屬上洛縣境,鄂軍駐紮在五十裡外可是要即刻拜訪”?
一架青蓋馬車咕噜噜前行,禦馬的小童梳着總角年歲不大,他執着馬鞭轉頭問的是車裡人。
車廂裡熏着香,朦胧中有一青袍男子執着竹簡閱看,興起時在一空白書簡上刻刀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