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牡丹又問:“可他少拿了錢,豈不是更憎恨我?”
金娘子歎了一口氣說道:“牡丹啊,你還是太心善。今年雖少賺了錢,但敲打一番他能少帶點野花野草回來就好。若你一味放縱,多賺的錢也都給了旁人。今日來個舞姬你趕出去了,明日又來個歌姬你又趕出去了。豈不是敗壞姐姐名聲?你那龍鳳胎兒女也都十六了吧,都是要說親的年紀了。若聽你是個惡婆婆惡母親。怎配一個好人家?”
賽牡丹思考了片刻,拉過金娘子的手說道:“還是縷兒聰明,難怪金記繡坊如此紅火。我今日有事先走,來日再叙舊。”
金千縷所言不虛,我可不顧王伯卿在外風花雪月。但不能不顧我這一雙兒女今後的婚配。
金娘子又故作驚訝說道:“姐姐這就走了?不與妹妹在聊聊天?這些糕點你還未嘗幾口呢。”
賽牡丹欣喜的說道:“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這些糕點就留予你了,你且先忙,改日我必再來找妹妹。”
金娘子輕歎了一口氣說道:“那我送送你,你慢些走。”
金娘子将賽牡丹送至出門,賽牡丹上了上車便讓車夫往哥哥家走了。
金娘子看賽牡丹遠去苦澀的笑了笑。又喊來茯苓說道:“二樓的糕點,你去與大家分了吧。”
戌時時分,金娘子怅然若失的回了家,見到了楚知求在後深深得歎了一口氣。
楚知求本在看着書,見金娘子對着自己歎了口氣甚是疑惑。便放下書,又給金娘子倒上一杯茶問道:“縷兒,今日你是怎麼了?”
“今日,賽牡丹來與我叙舊了。”
“那,你們聊了些什麼?”
“她來找我要人。”
“什麼人?”
金娘子白了楚知求一眼,楚知求恍然大悟道:“哦,人。秋水所救之人?”
金娘子點了點頭。
楚知求又問:“你怎麼說得?”
“我說不知道這人,我說你那小女徒受了風寒多日不在,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縷兒,好計謀啊。”
“而後她又說要問問你那小徒兒,我給說要問過你才行。她将我嘲諷一番,居然要問你,我回嘴回去,她就直接想走,我又道歉将她留下。”
楚知求又将金娘子誇贊一番,而後金娘子将後續對話全部告知楚知求。
楚知求大笑道:“縷兒你果真陰險毒辣,還好我不愛貓貓狗狗唯愛金子。”
金娘子呸了一聲說道:“你對花草之愛也不遜色于我啊?”
楚知求拉過金娘子,将金娘子抱在懷中說道:“縷兒,你這麼說。那我可要對你那些針啊線啊布料都吃醋了。”
金娘子輕敲了一下楚知求的頭:“就你得理不饒人。”
楚知求握住金娘子的手說道:“是啊,這也要虧得娘子禮讓我。聽你這麼說今日甚是順利,怎還如此不開心。”
金娘子将下巴枕在楚知求的肩膀說道:“我隻是突然想起,年少時,我與如意、知禾還有牡丹女扮男裝混入詩會的時候。知禾赢了比賽,但被發現是女子。那人不将作為獎品的歙硯給知禾。牡丹奪了硯台就就要砸,說如果不給知禾,那在坐的各位沒有一位配得上這麼好的硯台的,我就将它砸了才好,不然便是辱沒了。”
楚知求拍了拍金娘子的肩膀說道:“磐石經浪多次擊打也要變形,何況這人世間的擊打比那水浪更是洶湧。”
金娘子歎了一口氣說道:“我又如何不懂呢?隻是...哎...”
楚知求見金娘子如此難過便故作生氣得說道:“雖有磐石被擊打變形,但也有頑石千載萬載不變。你看田如意,當年就最是讨嫌,非要阻礙我兩。直到今日還是讨嫌,但凡來此喝了點酒就要裝醉,将你拉走。實在是冥頑不靈,可恥可恨!”
金娘子被逗得噗嗤一笑說道:“你也是塊頑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