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第二日吃過早飯後,便随着松師兄和馬師弟到了逍遙館。
約莫是一位二十五六的姑娘,一雙桃花眼,笑起來還有兩個酒窩。說話的聲音應是在這酒窩中釀造了許久的,吐出的每個音都醉人心脾。她右手食指輕撫着額間的碎發,扭着腰對李松問道:“這楚神醫收徒莫不是摸樣也在考核之中吧,這兩位新收的徒弟摸樣比起你來更是俊俏了。”
李松恭敬的向那位姑娘行了一個禮說道:“多謝泉玲姐姐誇贊,泉玲姐姐近來可好。”
泉玲撫了撫脖子說道:“就是想你想的心慌,你也是除了需要來這裡辦事,其他時候也不來找找我。”
李松不禁笑了一下說道:“泉玲姐姐他們兩都是第一次來此,你再把他們吓着了。”
泉玲聽了此話,便站直了身體,輕聲說道:“輕而易舉被女人吓到的男人可不是好男人哦。”
“泉玲姐姐說得有理。”說完李松又看了看秋水和馬淩雲,秋水倒是一臉淡定懵懂,馬淩雲就慘了,整張臉通紅。本來馬淩雲就生得有些黑,所以濟安堂都喊他俏張飛,若是被藥堂師兄弟看見他這幅摸樣,怕是又可添個俏關羽的稱号。
泉玲瞧了瞧秋水後說道:“我還以為是個俏郎君呢,原來是個小丫頭。”
秋水楞了一會又看向李松,李松點點頭安慰秋水道:“扮相是糊外人的,泉玲姐姐是自己人,泉玲姐姐見多識廣自然是騙不過的。”
泉玲莞爾一笑,想要捏一下馬淩雲的臉,馬淩雲下意思往後一閃。她便收回手又撫了撫額間的頭發說道:“還是你嘴甜,不想你這位小師弟膽小的很。莫不是怕我吃了他?真叫奴家委屈呢。”
李松向一邊指了一個請的手勢說道:“泉玲姐姐莫要逗他了,他确實呆愣。我們先去裡屋吧。”
泉玲又笑了兩聲道:“見了你這幾位俊朗師弟,到讓我把正事忘了,快些請吧,東西都準備好了。”
李松又向泉玲形了個禮說道:“那我就替我這兩位師弟向泉玲姐姐陪不是了。”
泉玲笑了一笑說道:“你這兩位師弟倒是與你個性大不相同。”
李松答道:“人的性格總是不太相同的。”
秋水和馬淩雲互相對視的一眼又撇了撇嘴,繼續跟着李松往裡面走着。走到了一個房間門口,泉玲推門請李松他們進去。
這件房間應該是靠街面的一間,應是為了透光,将窗子卸了下來,蒙上了白布。房中間有一張兩側略高,中間平整的木榻,上面鋪着一床淺黃色的絲綢布料。
泉玲先請了一位穿着繡花大袍的十五六歲的女子進來,她未施粉黛,隻用一根紅繩将頭發中部系了起來以防散亂,一些碎發自然的散在臉旁。她先是慵懶無神的看了眼秋水等人,又好像發現了什麼似的仔細看了看秋水,眼中先是露出一點震驚,又是驚喜,而後又是悲傷,最後這些情緒都收回了眼底,隻是用她那慵懶的聲音說道:“媽媽可要快些,今夜有貴客前來,我要早些回去梳妝了。”
泉玲笑了笑說道:“可不是為了方便你早些梳妝嘛,最先就讓你來了,快些讓李醫師看了回去把。”
李松先是給那女子診了脈,說道:“正常,脈象平穩,無特殊情況。進行接下來的檢查。”
而後那女子随着泉玲的指揮做着動作,李松念着診斷,馬淩雲在一旁記錄着,秋水在描着人體簡筆。
“脫衣,轉上一圈。”
“正常,無外傷,無特殊瘢痕。”
“躺下,張腿。”
“正常。”
“結束了,穿衣出去吧。”
那女子便穿上了衣服,走了出去,出門又回頭望了一眼秋水。秋水此時已是呆滞狀态并未發覺。泉玲撇了一眼那女子說道:“你要梳妝就快些回去,在走一步望一眼的是今日還想多陪一位莫?”
那女子并未答話,秋水聽得這身呵斥回頭看去,那人已走了。而後進來了十七位與此女子同齡的女孩。李松等人給她們做完檢查後,泉玲喚人将榻上鋪的黃色絲綢換成了翠綠色棉布。
後來的女子進來,泉玲仿佛是累了,又好似這些女子已經是有過多次經驗了,無需泉玲說話,便自己知道該是如何了。
檢查了幾位後,有一女子脈象好像有些奇怪,李松多把了一些時刻。李松慢慢的皺起了眉頭,那女子确實越發害怕,隻見她混身抖了起來。
李松歎了一口氣說道“先繼續後面的檢查吧。”
檢查完畢,那女子确是顫顫巍巍的不敢動彈,秋水怕她着涼,撿了她的衣服披在她身上。泉玲冷笑一聲後恨厲的看着那女子,又問道李松:“李醫師可檢查出什麼了?”
李松笑道:“在外可說是有喜了,姐姐這裡,這麼多年我還是未想到是稱呼些什麼。”
泉玲收了狠厲的眼神,溫柔又妩媚看向李松說道:“不必為此單想出話來,外面是什麼,我這就是什麼。”
說完,又笑着看向那人,那人顧不得衣服還未穿戴整齊就跪在泉玲面前說道:“媽媽,求你。”
泉玲将她拉了起來,又将她衣服系好繼續說道:“這裡的規矩你都知道,不要在李醫師面前丢了我的臉。先回房去吧,好好思考再與我說。”泉玲說完将她輕推了出去,又喚了門口的婢女将她送回房間。
後又檢查了十來位,身上都或多或少有些紅腫淤青,李松開了些活血化瘀的藥方讓她們塗塗就好。泉玲又喚人将木榻上墊的布換成麻布。打了個哈欠說道:“接下來的都是些老人了,她們輕車熟路的,有些個别不懂事的,你們引導一下便好了,我就先回去休息一下了。晚上我也還要忙着呢。”
“那泉玲姐姐快先去休息吧,這邊就交給我了。”李松向泉玲行了個禮說道。泉玲向李松抛了個媚眼後,扭着腰走了。
而後進來的都是些二十以上的女子,臉上都上了妝容,頭飾也都穿戴整齊了。大概是天色晚了,要預備接客了。查了有二十好幾人,有三人要被帶回松安館,一人是身上傷情嚴重,有燙傷還有利器所傷,臉上還有重擊所導緻的淤傷。還兩人是染上了不幹淨的病症,一人比較輕微,隻是有些瘢痕。另外一人則就沒那麼幸運了身上都起了一些紅色的腫泡。檢查到這兩位,李松他們熏了一番屋子,又用酒洗了洗手。
檢查完畢之後,門外的侍女通知了泉玲。
“這番可是要辛苦李醫師了。”泉玲撒着嬌對李松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