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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第五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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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色非常平靜,仿佛是和故人吃頓飯般毫不緊張。

朱妏妏一瞧他就覺得很是惹眼。

他明明非常适合精英人士的裝扮和氣質,不知為什麼,和她的久别重逢的那天就偏作踐成那種糟蹋模樣。

她沒先吭聲。蔣鶴賢反而看着她身邊沒有一人陪伴,問了句:“之前一直跟着你的那男的沒來麼。”

朱妏妏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陳同事,不想在此話題上多做解釋,速戰速決地點頭道:“就我一個人。”

蔣鶴賢再想問深入的,也沒法子。

看見她公事公辦,不願多談的臉色就該自動退縮。朱妏妏想着這點,又在進去之前拿着手機。好好打量自己的着裝。

可惜她再三确認了妝容莊重幹淨,并無一絲亵渎科技園氣氛,也絕想不到今天那位約好的大佬堂而皇之放了他倆鴿子。

自稱是徐老的弟子的科技園人才,文質彬彬地為老師開脫:“他今天約了去醫院檢查身體的,恐怕是時間交接上出了問題。你們留個電話吧,等老師回來,我再告訴他。”

他顯然可以直接電話解決,卻不肯做,明擺着有送客的意思。然而等朱妏妏恭恭敬敬地準備打道回府,他卻瞧着蔣鶴賢越看越眼熟:“你等等,是不是蔣醫生的孫子。”

蔣鶴賢這幾年十分習慣别人驚詫地問出這句話。

通常他們上下掃視的眼光裡,還帶着不加掩飾的好奇和某種不可言說的問罪。比如此刻,他請蔣鶴賢别處細談。

言下之意就是想再将蔣鶴賢“自甘堕落”的事折騰出來說一遍,來滿足好為人師的欲望。

由此也可見,這位徐老大概也認識蔣爺爺。

并多次在這位弟子面前訴說此事。

談論蔣鶴賢一個天之驕子,能淪落到人間蒸發的惋惜和可恨。

照理說,朱妏妏還應該留下和蔣鶴賢并肩作戰。偏生朱父朱母一通買房的電話把她劈在了原地。顧不得這頭,和蔣鶴賢匆匆說了句家裡有事,就往回趕。

縱使心裡有種半途抛下他的負罪感,一路都還記挂着被一個人丢在科技園裡的蔣鶴賢,會遭如何诘難。

待朱妏妏趕回家。一張付清首付的購房書和房貸書,都一并攤在茶幾上。

這恐怕是朱母此生做的最大膽的事。

她臉色直到現在還隐隐發紅,聲音竭力按捺激動,不讓幾個小時前的憤怒再流露出來:“結婚就是這世上對女人最大的束縛,婚姻就是女人最大的牢籠。妏妏,以後媽媽再不催着你結婚了,這房子是我和你爸爸一塊送你的禮物,你一個人住着就成。别人再叽歪你就把這房子甩在人臉上。”

朱妏妏剛剛僅在電話裡,聽朱父狂呼亂叫她趕緊回來。

這會子見朱父也叉着胸端坐在沙發邊。

她明面上當着朱母不好說别的駁斥的話。坐過去,隻捏着朱母的手,心疼了一番她們多年的積蓄全給自己花了不值得。

朱母眼圈沒一會就紅了大半。

能把她這麼個優雅端莊的婦人逼到這份上也是少見。

她忍着鼻腔的酸意,頓了頓說:“那些人把我們當什麼了。生個兒子了不起了?把我們女人當什麼了?隻有嫁人才是好女人,超過三十歲統統是她們心肝寶貝的殘次品選項,哪來的狗屁道理。”

朱妏妏大約聽懂了今天的事情發展,跟着附和了兩三句:“媽,你說得對,我們不慣着人家。”先正面肯定了朱母的言語思想,撫平她的心情。

然後朱妏妏才小心翼翼地試探,“這麼快就買了,會不會太心急了。”

朱母正色道:“我已經有退休金了,你薪水也不低,正好夠你一人生活。你爸那些工資和我的加起來還房貸。”

朱妏妏說:“哪用得着你們這麼大歲數還,我自己就能還。”

朱母掰着手指頭給她數道理,據理力争:“這是我和你爸給你買的房子,不是用你的名義買的,輪不到你來還。”

朱妏妏能感受到一腔沉重而偉大的母愛父愛,壓得心頭卻沉甸甸的。此刻再說什麼反駁的話都成了不孝。

她也不好皺着眉,說母親太沖動了。便堆滿微笑接下了朱母的這番好意。

私下拉着朱父的手,朱妏妏卻有些埋怨:“爸,你怎麼也不攔着點。”

朱父把她火急火燎地叫過來的真相逐漸水落石出。

他也是玩先斬後奏的那一套。隻不過他心甘情願掏出自己那份存蓄時,也揣了點和朱妏妏同樣的顧慮。

朱父還把裝修的存折也想給朱妏妏,嘴裡說着朱母今天被氣得不輕的原因:“我們今天去買菜,剛好和你談阿姨遇上了,知道吧。”

朱妏妏把那存折又賽回他褲兜,說什麼也不肯收:“裝修的事緩緩再說吧,您先拿回去。”

朱父捋着存折邊緣的紙張,歎氣說道:“你談阿姨呢正在給民民張羅另一樁相親,對方的父親膝下有一男一女,似乎跟她認識的。我們四個人碰上那老秃子各種冷嘲熱諷說咱家外強中幹,連套房都要叽歪。他家開着一整個工廠,随時随地能掏出一套房來。還說還能給民民提供雄厚的資金支持他今後的醫學研修。我和你媽一生氣就憋不住這肚子火。”

朱妏妏總算明白,今天的導火線源頭出在哪。

一時理解了父母的怒氣來源,不做聲。

朱父拿着寬厚的手撫摸他自己的額頭,又抹了一把臉,“事後我一尋思也太沖動了,但來不及了。都從銀行出來付好了款了你說能怎麼辦。隻得把你叫過來,不管怎麼樣通知了你再說。”

朱妏妏實在不忍心讓愛意深切的父母再操心受氣,也跟着罵了兩句那老頭子,然後說:“我等下打電話問問談言民,這氣不能白讓你們受。”

朱父拉着她:“别别,明兒你談阿姨肯定找上門來親自道歉,今天她沒臉見我們呢。讓你媽拿着這房子好好出個風頭,你再和民民談不遲。”

朱妏妏哭笑不得父母在這份子上還要強撐的臉面。可也知道他們的性子。

她點頭便答應得爽快,低聲勸慰:“何必跟這種人生氣呢。”

朱父說:“有些人總說女人三十歲後就不值錢了,真是狗屁不通的言論。爸媽就是你最大的底氣,到時候别的男人貼上來,你都别理。”

朱妏妏笑笑:“我總不能把這購房書每天張貼在我身上讓人家貼上來吧。就這樣吧,爸,我去洗個澡。”

她面上玩笑,心裡卻怎麼也樂呵不起來。心裡知道是她遲遲沒個着落,父母在這俗世的眼光和非議裡壓力深重。

兩個曾經以她為傲的人難免也都有了失衡現象。

她扶着水珠不斷滑落的瓷磚壁,閉上眼。

朱妏妏身邊,不乏有緊趕着結婚的女性好友,她們并非自願想把自己捆綁在婚姻這座墳墓裡。

每個急忙找對象的人都是為了父母。

她也知道自己,人生的每一步都不曾讓父母失望。獨獨這一樁,卻讓這對既保守又開明,但最在乎他人看法和想講究體面的父母失望了。

朱妏妏裹着浴袍,沒急着回房間。坐在浴室的凳子上給談言民打了電話,沒人接。

她估摸着此時他在工作或是手術室,想了想,又有件事壓在心底放不下。

就拾起一個号碼又撥了過去。

待接通的嘟嘟聲頗為刺耳。在朱妏妏想放棄挂斷的時候,那邊接通了。

朱妏妏聽到那邊的呼吸聲的一刻就有些後悔,強忍着心頭的起伏盡量平穩問:“事情解決了嗎。”

蔣鶴賢沒有回她,而是淡淡笑了笑:“朱妏妏?”

朱妏妏心說你那頭都有來電顯示,何必還揣着明白裝糊塗。

她不想蔣鶴賢再誤會這通電話是什麼舊情複燃的征兆,說:“剛剛我家中有點事,不好意思。請問事情忙完了麼,還需要我再過去一趟嗎。”

電話裡傳來了打火機點燃的聲音,叮的一聲轉瞬即逝。蔣鶴賢抽煙的聲音也和他這個人一樣靜悄悄的。

隔着電話,能想象他吞雲吐霧的畫面。

約摸十幾秒鐘的間隔,蔣鶴賢終于出聲:“沒關系,都忙完了。”他的聲線在低啞裡透露出一分略微稀薄的笑意,不知是朱妏妏的錯覺還是什麼,總能憑空看見他最拿手還最冷酷的微笑。

“我還以為你今天也要躲着我。”他略一沉思般地側頭,“原來是真的有事。那你大可不必那麼慌張,我總會給你解釋的機會。”

朱妏妏臉上發熱,氣息不穩,姿态謙卑,幾乎有種被他抓住把柄又淩遲不已的煎熬:“抱歉,我今天是不應該。”

蔣鶴賢再次不吭聲。

朱妏妏就在這一點一滴的時間流逝裡,在他長久的沉默而不聲響裡,挂斷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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