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真想清楚了?”沈蘭息的聲音比原先喑啞了幾分,光從後背看,也能猜出他的前面現在正随着呼吸起起伏伏。
風吟推開了他的手:“别動,先讓我試試。”
她的指尖兀自落在了沈蘭息的衣結上,隻輕輕一扯,他那件用軟紅紗制成的,以金線繡滿了鸾鳳和鳴圖的外衫便敞開了前襟。
風吟又在他袖口一帶,紅衫就輕飄飄地落在了他的錦靴旁。
這會,沈蘭息最外面的是一件紅色錦緞制成的袍子,衣服的版型做得甚是合體妥帖,顯得他有的地方足夠寬闊,有的地方又足夠緊窄。
風吟環着沈蘭息,在他身前摸索了許久,都沒找到這件袍子該從哪裡解開,便棄了書裡寫好的做法,按住他的肩頭,将人從背面翻到了正面。
沈蘭息倒也不惱,就那麼站着,随她怎麼擺弄。
風吟嫌他站得不夠近,便自己近前一步去,拉扯起了他的衣領。
衣領下面并無衣結,隻是在暗處藏了密密麻麻的一長列玉扣,看着晶瑩小巧,圓潤妥帖,在燈下一照,卻又見裡面隐約有許多細小的文字,别有一番巧思。
風吟有些後悔了。
她不該那麼早就讓小傀儡們去一邊涼快着,倘若這些扣子是由它們來解,那麼她自己就隻用在旁嗑瓜子核桃了。
沈蘭息見風吟挨近了些,他鼻息中混入了一絲來自風吟發梢的冷香。
那氣味微弱,幽寒,清透,似是未凝之露,未掩之月,竹畔空潭,本該讓人心緒沉緩,可此時此刻,他倒是怎麼也冷靜不了。
“你原本隻是臉頰泛紅,現在脖子下面也紅透了,比之前也熱了不少。”風吟将手探入了他的衣領,用手背貼了貼那裡面,心道果然如書上所寫一般,便安慰道,“你我本就是各取所需。這件事情,我會守口如瓶,不會告訴旁人。”
“……”
風吟一本正經地翻着書,上面的内容她早已經草草浏覽了一遍,如今要從中找些信息,倒不算難,她淡道:“我大緻知道你心裡在想些什麼,不過今天時機未到,我也無意取你性命。隻是我們還不太熟,多少需要循序漸進一下。對了,你要也看看這本書嗎?”
她一擡眼,正好看見沈蘭息用擔憂的目光注視着她。
他們挨得這樣近,沈蘭息的下颔正對着風吟的鼻梁,他隻要再低一低頭,唇瓣就會輕輕地貼合在她的額心。
“你當真,毫不在意嗎?”沈蘭息問道。
他說話時的氣息尤為灼熱,眼裡也像是在極力掩飾着情緒又掩飾不全一般地冒着熱氣,和書上說的一模一樣。
風吟想了想:“在意什麼?”
沈蘭息的嘴唇動了動,沒說什麼。
于是風吟也按照書裡說的那樣,踮起腳尖,在沈蘭息的唇上吻了一下。
她顯然聽見,後者的呼吸因此停滞了一下。
他目不交睫地凝視着自己,臉上的神情說不清楚是淺喜還是微愠,亦或是兩者兼具。
這一吻的感覺并不壞,甚至比風吟預想得還要不錯,風吟接着又在他唇上吻了吻,然後投入了他的懷抱中。
她的耳朵貼在沈蘭息的胸口,聽見了一陣急促而又有力的心跳聲。
然後她就被溫柔地推開了。
沈蘭息隻用上了一些綿力,他方才隻覺得平日裡看起來像是一座冰冷的玉雕一般的人,攬在自己懷中倒像是一團輕盈又柔軟的棉花。
隻是如今與他結下姻緣的小神官多少有些不谙世事,如若他順水推舟下去,就算是趁人之危了。
沈蘭息捉住了她放在他胸前的那隻手,本想放開,觸及時隻覺得她的手冰冰涼涼,不由地将它貼在了自己面頰上,輕輕摩挲着。
然後,他抑制住眼底的情動,小聲說道:“是。”
風吟也小聲問道:“那我還能按書上的來嗎?”
沈蘭息有些咬牙切齒了:“今天,就,先到,這裡。”
風吟說道:“書上說了,這種話隻是假意詢問,哪怕你拒絕了,我照舊按照原先的計劃執行就是了。”
“……這是什麼道理?”
“如果你隻是嘴上拒絕,身體卻沒有放開我,那就不算是拒絕。是這個道理吧?”
“……”
沈蘭息聞言,松開了風吟的手,不料後者卻徑直探向了他的衣領,生生将上面的玉石扣子扯下來幾顆,滴滴答答地滾落在地面上。
他隻覺得肩頭一涼,然後因為某處傳來了濡濕的溫熱感而瞪大了眼睛,眼底泛起了一絲迷蒙的水霧。
沈蘭息的袍子和中衣都已經被褪到了手臂的位置,輪廓分明的上身因此一覽無餘。
風吟随後将他按坐在桌旁的木凳上,挨着他的耳朵,毫無顧忌地說道:“沈蘭息,你點點的顔色,比書上的要更淺一些。”
“你……”
“你生氣了?書上說了,如果是拜過堂的關系,這麼做沒什麼的。”
“這麼做之前,要先征得我的同意。”
“嗯。”
“還有,不許再看這本書了。”
“嗯,既然你無動于衷,那麼它确實沒有我想得那麼管用,我不要它了。”
“你希望我如何?”
風吟認真回想了一下,然後翻開古書一頁,隻見上面寫着:先把她抱到榻上,然後像野獸一般撕開衣服,接着吻像疾風驟雨一般地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