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師兄真不去了啊,那今年青無峰豈不是沒人去參加問劍大比……”
“青無峰去不了,自然有其他峰的人去。”
衆人尋聲望去,想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的敢當面跟親傳弟子嗆聲。
定眼一瞧,才知道原來是鑄劍峰的人。
那沒事了。
鑄劍峰是一劍宗四個峰頭中最富有的一個,鑄劍鑄劍,顧名思義就是鍛造長劍的地方。也許宗門内屬青無峰的戰鬥力最猛,但是最不好惹的卻絕對是鑄劍鋒。
劍修練劍耍劍,總歸避免不了磕磕碰碰,人受點傷沒事,可劍壞了總得修吧。
你得罪了修劍的人,他多收費你捏着鼻子認了也就是了,可他若是故意給你亂修,這誰人受得住?
“要我說,你們青無峰也真是夠奇怪的。”鑄劍峰領頭之人穿着一身藍緞的華袍,手上帶着三個流光溢彩的儲物戒指,不同于箫明塵的精緻俊美,他給人的感覺像是暴發戶,身上多的是華貴飾品的堆砌。
“居然還真有人上趕着給一個築基期護關。”
聽着這陰陽怪氣的語氣,旁邊一衆弟子默默退開,青無峰和鑄劍峰不對付的事情,衆所周知。
他們還是走遠點,避免被殃及池魚。
“我青無峰的事情,就不勞你們鑄劍峰費心了。”裴時從他們身邊經過的時候,腳步都沒停一下,隻沒什麼表情地用餘光瞥了他們一眼。
那人見青無峰無人搭腔,也不知是覺得尴尬,還是覺得得意,随後又揚聲補了一句,“我也是好心,這屆首席你拿不到就算了,連你師弟都因她去不了問劍大比,再這樣下去,你們青無峰在一劍宗豈不是查無此峰?”
一劍宗有四個峰頭,鑄劍峰鑄劍,蘊靈峰練丹藥和種植靈植,主峰落雲峰相當于外交部和管理部,除了處理門派事宜之外,還兼顧着管理任務閣、藏書閣等等雜事。
不同于還有其他實用性技能的山峰,現在的青無峰除了戰力高,别無他長。
一劍宗的日常運營,似乎少了青無峰,也沒有任何不妥。
裴時腳步一頓,這次他連視線都懶得掃過去,旁若無人地帶着青無峰衆弟子往廣場的某個位置走去。
四個峰頭的弟子在廣場以縱勢排列,青無峰的位置在最左邊,他們從右邊而來,需要橫跨整個廣場。
不同于其他義憤填膺的青無峰弟子,裴時身後的箫明塵聞言慢慢地停下了腳步。
他回頭漫不經心地輕笑了一聲:“那劉師弟可以試着好好争取一下,不過依我看,是有點兒懸,畢竟一劍宗首席除了要是各峰大弟子之外,好像還得是元嬰期。”
“若是太弱,未免難以服衆。”
箫明塵是一劍宗出了名的不像劍修的劍修,他喜穿着各色廣袖華袍,體修膚白,唇若塗丹,是天生的一幅妖孽容顔。
他天生笑唇,又長得如此豐姿潇灑,在一劍宗女修中人氣常常斷層第一,不過劉故遠卻是最讨厭他,他總覺得箫明塵像個笑面狐,表面溫文爾雅,實則一肚子的壞水。
劉故遠皺起眉頭,青無峰的二弟子箫明塵在收徒大會上比他早幾分鐘入門,他最讨厭的便是此人叫他師弟。
還有那個空降的于清安,現在箫明塵莫名成了三弟子了,按正常的入門規矩,他也還得叫他一句師兄。
明明他可是鑄劍峰的大弟子!
“哼!”
他一定要當上首席,讓他箫明塵也喊他一句首席大師兄!
箫明塵好像知道了他的想法,一雙桃花眼微微上挑,嘴角牽着的笑意也沒落下去,“師弟,前途渺茫,不要懈怠啊,加油。”
一個句子三個音,在外人聽來十分溫潤悅耳,唯獨劉故遠聽出了弦外之音,氣得臉都紅了。
他是才金丹中期,可不代表他以後隻能是金丹中期!
往常聽到這些話的宋璟早就炸了,可今天他卻對此心不在焉,隻頻頻地望向青無峰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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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峰之人漸漸朝着這個落雲峰山頂的白玉廣場而來,驚得四周風煙俱淨,流雲退散。
忽而有一陣古樸悠揚的鐘聲傳來,在空氣中徐徐回響,激蕩着在場每一個人的心弦。
衆弟子收斂懶散的姿态,齊齊望向廣場前的高台上,隻見有幾個仙風道骨的修士從天而降。
本來衆人正等着宗主發言後,由長老用飛舟帶他們去參加比賽。
結果半天隻看見他們開了一個隔音罩,幾位長老神情激動,不知道在裡面吵些什麼。
秦大宗主左右巡視兩圈,沒看到玄揚真人,不由沉聲問道:“玄揚呢?兩個月了還沒回來?”
護宇長老蒼白的兩鬓随風輕飄,他搖了搖頭說:“唉,給他那寶貝大徒弟找什麼洗靈花去了。”
獨孤長老是鑄劍峰的峰主,他頭發墨黑,精神奕奕,同其他長老相比,也顯得要健碩些,“這靈根乃天賦之物,豈能說改就改?這洗靈花的存在本就有違天和,又豈能是想找就能找得到的?”
護宇長老再次搖搖頭,“老玄這些年确實做了很多糊塗事啊!但總歸情有可原,且也無傷大雅。”
“哼!老朽長這麼大,還沒聽過一個後入門的築基期反到當了一群元嬰期,金丹期的大師姐。他簡直不把規矩放在眼裡,以後若是人人效仿,那這輩分豈不是亂套了?”
“好了好了,你們都少說兩句,那這玄揚不在,此次問劍大比的領隊之事,就由護宇長老和獨孤長老代勞吧。”
護宇長老和獨孤長老點點頭,也算是同意了。
“诶,端木臨呢?”秦宗主挨個峰頭看了一下此次問劍大比的參賽之人,等視線停留在在青無峰的時候,他“咦”了一聲。
今年青無峰才報名了一個人就算了,現在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