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達……莉達？”
聽見莉莉的聲音，莉達才從過往的回憶中回過神來：“怎麼了，莉莉？”
莉莉指了指莉達手中捏着的一沓紙：“餓了的話……還是去餐廳吃飯比較好哦……”
順着她的手指往下看，莉達這才發現自己嘴裡已經塞進去一沓紙的邊角了。
可惡！原來不僅僅是長角和尾巴，還會有其他副作用嗎！
迅速把紙抽出來，卷吧卷吧就扔進了旁邊的紙簍裡：“咳、過于專注思考的時候嘴巴就有些閑不下來呢。”
不管莉莉信沒信，反正莉達是不信的。
好在莉莉沒有進一步追問她的反常行為，而是接着她的上一個話題讨論：“不過自從梅爾節那件事之後，非法師的待遇也有逐漸在改善呢。”
“是啊。”莉達點點頭，“很多問題沒辦法一下子解決，現在這種溫和的措施能夠循序漸進地改善狀況。”
像是先前法師的禁止條例也有所改善，比如“第三十六條，非警衛隊法師禁止在未獲得許可的公共場合中釋放魔法”現在也變化為“第三十六條，緊急情況（如危害公民生命安全等）可在公共場合使用魔法進行支援”。
非法師的話也會有技能培訓中心幫助他們發展一項可以賴以生存的技能。
“雖然還有很多沒有得到改善的狀況，不過總體來說還是比以前要好呢。”
莉莉贊同地點了點頭：“是啊。不過法師塔從那之後好像就沒有再出現什麼很有用的研究了。”
提到法師塔，莉達有些心虛地将眼神挪開。一開始沒告訴莉莉自己長羊角的事情就是因為不想讓她知道自己去了法師塔，主要還是為了隐瞞論壇的那些糟心事。不過現在好像的走向變得有些奇怪了……
“說起來，我聽人說法師塔研究了一種很神奇的藥劑，可以讓人的頭發變成不同的長短和顔色呢。”莉達随便找了個話題打算糊弄過去這件事。
“咳、咳……”正喝着水的莉莉不小心嗆到，“咳、是、是嗎？真是神奇呢……”
“莉莉很感興趣嗎？我下次可以拜托媽媽給你拿一瓶。”嗯、反正沒有上市成功，内部人員應該有内部價的吧。
“不、不用了。”
“也是哦，畢竟莉莉原本的發色就很好看，而且發質也很好。”莉達摸了摸自己顔色灰撲撲的頭發，又看了看莉莉金燦燦的長發，兩相對比讓她歎了一口氣。
“啊，已經這麼晚了。”放在裙子上的手機差點滑落到地上，撈起來卻發現時間已經不早了，莉達忙催促道：“莉莉先去泡溫泉吧，艾琳娜可能還要很久才回來。”
“莉達要等喬伊斯小姐一起嗎？”
雖然知道無論怎麼說莉達也不可能、也不應該和自己一起進去，但是想到莉達會默認和艾琳娜一塊泡溫泉，莉莉的心裡還是不可避免地泛出酸意。
“不，她應該會非常晚。”莉達果斷搖頭，“雖然不知道那邊是什麼情況，不過我估計是惡趣味上頭了，正在捉弄人吧。”
作為艾琳娜迫害對象的首選——的姐姐的朋友，莉達向來是不會摻和這種事情的。如果此情此景變成莉達夢中的漫畫一樣，那麼應該會飄過一行彈幕：“艾莉娜其實是s吧！”
莉莉抱着衣服走進浴室，清洗完後在原地沖浴了一會兒才擦幹身上的水珠。從抱進來的衣服堆裡扒拉出一瓶冒着詭異愛心泡泡的粉色藥劑一飲而盡後，原本已經褪色的頭發又變得金光閃閃、順滑無比。
又磨蹭了一會将時間卡在“洗完澡後又在溫泉裡泡了大概五分鐘”的這種程度後，莉莉才走出浴室。
然而、剛拉開浴室的門，她就愣住了。
和将帽子摘下放出羊角透透氣的莉達面面相觑。
原本以為莉莉至少還需要十分鐘才會出來的莉達：……
不由得懷疑自己是否在不經意間打開了平行世界大門的莉莉：……
莉莉眨了眨眼睛默默合上了門，深吸一口氣後，再次打開看到的便是慌慌張張把帽子卡在頭上，但是羊角沒藏住的莉達。
莉達還不知道自己的羊角露了出來，試圖裝作什麼都沒發生一樣：“莉莉，溫泉的水溫合适嗎啊哈哈哈……”幹笑幾聲，反而讓本就尴尬的場面雪上加霜了。
原本想當作什麼都沒發生，但是一想到先前艾琳娜一直在暗示莉達的帽子，似乎早就知道這件事的樣子，莉莉直接開口：“法師塔好像确實有一種可以讓人短暫變成半獸人的藥水……”
沒來得及思考莉莉為什麼會知道這種情報，莉達老實地把帽子摘了下來：“抱歉，不是故意瞞着你的。我隻是覺得讓人看到角會很不方便。”
“不過我沒想到莉達喝下藥水後會長出羊角。”莉莉稍微湊近了點觀察着莉達頭頂上盤起來的兩隻角，她覺得小狗小貓小兔子都很适合莉達來着，沒想到小羊也很合适。
被人的目光盯着，導緻腦袋上的角癢癢的，想磨蹭什麼東西。莉達有些不适地撓撓臉頰。
“我想想，我好像帶了……啊，找到了。”從包裡翻出一沓厚厚的砂紙，莉莉展示給莉達看，“用這個磨一磨的話應該會舒服點吧？對在換角期的小羊來說？”
這些砂紙原本是用來打磨準備賣出去的木雕的，不過在莉莉這裡，莉達的優先級肯定是排在賺錢前面的。
“啊！啊……”看見砂紙時莉達一喜，又在接過砂紙打算往角上怼時撇下了嘴角。她看不見頭頂，這樣磨很容易傷到手指。
即使是年幼的小羊，羊角也是十分鋒利的。
莉莉似乎也注意到了這個問題，她笑着提議：“嗯，既然莉達自己不方便的話，要不要讓我幫忙呢？”
讓人碰自己的羊角真的好嗎？可莉莉好像也不算是外人？而且這是在幫自己的忙……應該沒關系？
得到莉達的同意後，莉莉便拜托莉達坐在靠窗的椅子上，又掏出了一管藥膏：“這是用來抛光的膏藥，可以讓莉達的羊角變得更加亮麗。”
“那倒也不用……”過幾天羊角應該就脫落了，到時候自己也不用成天戴着帽子出去見人了。
莉莉先是從包裡翻出一塊布，圍住莉達的脖子：“這樣角的碎屑就不會掉到衣服裡了。”
又摸出一塊眼罩遞給莉達：“可能會有碎屑掉到眼睛裡，以防萬一還是戴上吧。”
覺得步驟變得過于繁瑣但莉莉又樂在其中，莉達便閉上嘴乖乖戴上眼罩。
将準備工作做得差不多的莉莉師傅終于滿意地拿起砂紙。
一開始先用锉刀比較好，不過畢竟不能傷到莉達，那就用粗砂紙慢慢磨吧。
砂紙摩擦着羊角發出“沙沙”的聲音，這種輕柔且有規律的聲響格外的催眠。如果被磨的不是自己的角，莉達估計已經伴随這聲音入睡了。
等到羊角的表面變得平滑後，莉莉又換了一張表面顆粒分布得更加密集的細砂紙。這一步是為了提升羊角的光澤度。
輕柔的觸摸在腦袋上，讓人直想犯困。不過莉達沒有犯困的功夫，她現在非常擔心，萬一艾琳娜提前回來了可怎麼辦。
那家夥肯定要求摸摸羊角：“都讓莉莉碰了，讓我也摸摸嘛！”，然後就會說“羊角都摸了，再摸摸尾巴嘛”這種仿佛“來都來了”一樣的話，可能還會招呼莉莉一起摸！
總之，現在的情況十分嚴峻。可她又不能打斷莉莉的動作，不然貼心的莉莉答應她的請求後肯定還會問為什麼。她總不能說“怕被艾琳娜發現你在摸我的角吧”！總感覺場面會變得很奇怪啊！
催莉莉快點也不行。莉莉可是好心幫忙！自己這樣催她動作快點豈不是像是嫌棄人家手藝不好一樣嗎！
但是給艾琳娜發消息——更不行了。那人現在肯定正在興頭上，如果發消息問她“你什麼時候回來”，肯定會打斷她的興緻。然後她的目标就會轉移到自己身上了。總之，這條路也pass！
思來想去，唯一的辦法竟然是祈禱艾琳娜回來得再晚一點。
“最後再抹上這個抛光膏就好了。”莉莉擠出膏藥，将藥膏一點點揉開抹在已經閃閃發光的羊角上。
“好啦，完成。”莉莉取下莉達的眼罩，解開系在她脖子上的布。
對着鏡子看見自己和先前完全兩樣的羊角，莉達陷入了沉思：早知道效果這麼好，是不是應該洗完澡再讓莉莉打磨比較好？
“說起來，莉達為什麼會去法師塔呢？”莉莉收拾着東西漫不經心地問道。
“啊，因為有事要去法師塔确認一下。”還在欣賞自己羊角的莉達沒有防備地踩中了莉莉設下的圈套。
“诶——有什麼事需要去找羅德尼和納爾森這兩位法師确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