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走過來時,我渾身一顫,他是一個高個子男人,而且打扮也相當時髦。
姐妹們用豔羨的眼神目送我離開,這讓我很得意。今晚也許能得到更多的小費,可以給兒子買好一點的衣服,他不知道我的職業,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問我也是白問,我也不知道是哪個龜兒子。
無論如何,我愛我的兒子,像全天下所有母親一樣,我不希望他過得比别人差。我之所以一直做這個見不得光的職業,不是什麼興趣,我隻是什麼都不會,沒上過幾天學,更沒人告訴我男人都不是好東西。
我的故事和所有淪為這種可悲境遇的女孩一樣,都是因為年少輕狂或者說白了就是無知。
最近,電視上一直在報道一個專殺我這種工作的連環殺手,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和我們過不去,做這行又不是我們自願的,如果有一個愛我的男人,我會成為一個好妻子,但是上帝把他們都給了别人。
譴責,羞辱,甚至殺害,我們一沒偷二沒搶,一切靠自己,還不是因為男人靠不住,我想,這個變态隻是個欺軟怕硬的膽小鬼罷了,有本事殺貪官污吏,安倍□□,在弱女子面前耍什麼威風。
這個男人開着法拉利,在漆黑的夜裡,我看不清它的顔色,即使看清了,我也分不清它的型号,但我記得它的商标,這是一輛很酷的車,開着車的男人也是一個很酷的人。
我完全不知道,他要把我帶到哪家旅館,如家還是速8,同行們大都是愛慕虛榮的女孩,我不一樣,對在哪裡上班并不挑剔,車上或野地都試過,所以,可以這麼說,我是個随遇而安的人。
我17歲就在外面打工,做過服務員,女工,健身房教練,上一份工作也仍然是靠體力來掙錢,我厭倦了才最終選擇了這一行。做得久了,我才懂得這一行的福利,普通人在熒屏上才能見到明星,我們甚至可以看到他們身上的斑點。
話題回到這位即将帶我開房的客人,他二十八歲左右,戴着阿米爾汗同款的帽子,連鬓胡子看上去卻一點也不頹廢,五官端正,話雖少,卻透着性感。他應該是個老司機。
“我們要去哪?”我覺得最好還是問問,萬一他去得太遠,又不送我回來,怎麼辦。
我注意到,他帶我來的是一處荒無人煙的公路,心一下子寒起來。
很多恐怖的場景都發生在公路,譬如《德州電鋸殺人狂》。
“你開得太遠,我要回去,”我隻是試探性地問一下,“除非你現在就停車。”
車子真的停了,他從車上下來,繞過去打開車門,示意我下車。我照做了。他讓我跟着他,我就跟着他,期盼着這隻是一個愛玩的變态公子哥。
比較慶幸現在是夏天,野地被風刮過,異常涼爽。
“就是這裡。”他的聲音裡透着興奮,可我看不出為什麼。
“你會給小費吧,這裡可不衛生。”我滿腦子都是要給兒子多買一次麥當勞。
“在這裡等我。”說完,他開始往汽車方向走。
我有不好的預感,這個男人很可能是變态,但是我環顧四周,根本沒有逃跑的去處,除了樹還是樹。待他走近我,我才發覺自己已經無路可逃,隻能等上帝發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