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殺手約在一家賓館見面。三點一到,從貓眼中,他瞥見一個全副武裝的男人,“咚咚”,三長兩短,那是他們商量的暗号。
朱門打開房門,放殺手進來。殺手一身黑,披着皮大衣,戴着帽子,隻露出一隻眼睛和嘴巴。謹慎是作為殺手的标記。
“錢。”
朱門遞過用牛皮紙包裹好的文件袋,裡面是一沓嶄新的鈔票,十萬塊。對于一個工薪階層,這是一筆大數目,可是,為了得到她,花再多錢也值得。
“這裡面是他的照片,有一件事我得提醒你,他還有一個孿生哥哥,和他長得一模一樣,兩人經常在一起,你不要殺錯,不過嘛,兩人性格上大不同,哥哥沉穩大氣,弟弟乖張,我告訴你怎麼分辨,弟弟身上有紋身,在左手臂上,一隻鷹。”
殺手點點頭,收下牛皮紙,打開門,轉身離開。
約定時間在一個禮拜内動手。在這期間,朱門已經做好了不在場證明。他帶着獸獸和孩子一起到上海旅行,剛好一個禮拜。
來回的機票,與路人的合影,還有,用DV機刻意拍下的視頻,都可以作為脫罪的證據。
剛一回到家,大家都很疲乏。獸獸接起手機,看着她驚訝的表情,朱門在心裡偷笑,知道情人死了,以後還敢出軌?
“洪宇不小心掉進水裡,淹死了。”
“不會吧,”朱門必須裝出驚訝又關心的表情,畢竟他們是一起玩到大的朋友,如果有第三個人知道他和自己老婆通奸的事,就一定會把懷疑的目光朝向他,“真的是他?”
“應該是。”
“好可惜,他可是我最好的朋友。”
“是他哥哥打來的?”
獸獸點點頭,忍不住流下了眼淚。朱門看着心裡更氣憤,居然當着老公的面哭你的小情人,還有沒有把我放在眼裡。
朱門恨恨地想,她心裡早已沒有我,如果不是為了孩子,我根本不屑動殺機。
參加葬禮時,朱門和洪峰握了握手。洪峰一臉的悲傷,平常寡言少語的他,話更少了。
“平常多虧你照顧舍弟,非常感謝。”
“哪有的事。”
獸獸也帶着孩子過來,臉上全是淚。
應該是真情流露。
“節哀順變。”
洪峰颔了颔首。
“嫂夫人客氣。”
“朱大哥,以前你跟我弟弟親近,咱倆甚少接觸,以後我會代替弟弟常去你家走動,也算是了他的心願。”
朱門略微尴尬地點點頭。
“哪裡的話。”
“常來。”獸獸說。
與殺手商量見面的最後期限到了。朱門坐在沙發上等,面前擺着一瓶紅酒,他已經喝了大半。一會兒,殺手進來了。
“做得好。”
“錢。”
朱門遞過牛皮紙,剩下的十萬塊就裝在裡面。
殺手拿着錢,走了。
洪宇死後的一年裡,洪峰果然經常來拜訪他。有時,他在家,有時,隻有獸獸在。相對于洪宇,洪峰一直是個可靠的男人,至今未婚。
所以,朱門也沒有亂想。
再說,從他的觀察來看,這二人并沒有搞暧昧的迹象。
這一年,他們又添了一個男孩。兩人過得很幸福。朱門幾乎都快忘了洪宇。
直到他的忌日。
由于跟洪峰越來越熟,洪宇的忌日是不好意思不參加的。在忌日上,洪峰說,“其實,我弟弟在外面欠了一屁股債,我爸還賣了房子車子,他這一走,倒也清淨,債主都不來找了。”
“是嗎?”
洪峰突然咳嗽了一下。朱門想起一個傳言,看來是假的,說洪峰患了癌,醫生斷言他活不過去年,想必是謠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