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家從魏南庭爺爺輩開始就風流成性,家裡除了合法的那位主母,還光明正大地養着好幾房姨太太,魏南庭那幾個叔叔,基本上都是同父異母。
叔叔輩延續了爺爺的基因,也都個個風流,明面上養的私下包的不少,這就導緻血親之間關系親近不起來。
魏南庭的父親也不例外,不過他都還算好的,隻有一個正房一個二姨太,魏南庭就是二姨太生的,不過在魏南庭很小的時候早早去世,年幼失恃的他就被交給了主母撫養。
主母自己還有個兒子,對魏南庭自然提不上心,不過後來的事簡淮風也知道了,主母的兒子被魏南庭發配了新加坡,親兒子被别的女人生的賤種擠走,主母怎麼可能給他好臉色?
秦見青啧啧搖頭,“這種家庭關系,換我我也不樂意回去,反正魏哥在他們家挺厲害的,他不去應酬,也有的是人要主動去巴結他,這種時候過年團圓反而是一種麻煩,不如一個人。”
……
簡淮風耳朵漸漸焐熱後,沒去管頭上已經化成水的雪,把毛巾随手往椅子上一搭,就去拆那一大一小兩盒子。
魏南庭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接他後手又拿起毛巾,仔細地在他腦袋上擦了幾下,“你要是在我這病倒了,要我怎麼跟老爺子交代?”
簡淮風腦袋被帶着搖晃一番,沒有反駁什麼,任人搓圓捏扁,等着魏南庭擦得差不多了,才把放在上面的小盒子遞給魏南庭,“這是禮物,小舅新年快樂。”
他頭發帶着濕意,亂糟糟的,像隻在雪地裡打滾,把自己雪白軟綿綿的絨毛弄得亂蓬蓬的小狗,但一雙眼睛晶亮濕漉漉,讓人看了不忍心責備。
魏南庭有些意外,意外的不是這小兔崽子會送他新年禮物,而是意外明明幾個月前就說好的是給他雕的木雕擺件兒,怎麼這麼自然而然地就成了新年禮物?
他眉峰揚了揚,将木盒子打開,一個雙手合十憨态可掬的善财娃娃映入眼簾。
都說創作是受心境影響,一個人的内心景象往往會投映在作品上,反過來作品也會影響心境。
他曾經就聽說過一個民間畫師,因為常年接的單都是畫惡魔惡鬼等猙獰可怕的形象,久而久之内心也變得壓抑,甚至五官和表情都透露出一種兇神惡煞的感覺。
後來有人建議他多畫畫神靈吧,于是那畫師就開始畫各種菩薩,幾年過去,整個人的精氣神都煥然一新,面孔也變得慈眉善目起來。
簡淮風因為技術水準問題,還達不到這種心境和作品互相影響的境界,但單看這個善财童子細節間的神态,也能聯想到他本人那副安靜乖巧招人喜愛的樣子。
魏南庭想,如果這小木頭人兒的發型不是頗具喜感的一绺抓髻,而是一頭茂密柔軟的卷發就更好了,他道:“老爺子說你有天賦,看來也不全是感情分。”
簡淮風:“……”
他該說謝謝嗎?
魏南庭看他小臉一拉,忍俊不禁,“行了,謝謝你的新年禮物,我沒準備什麼,你有什麼想要的盡管說,送你做回禮。”
這下簡淮風精神了,捏着下巴想了好半天,忽然眼睛一亮,“我想要一匹馬!”
魏南庭自從開始給他充當家長去學校請假開始,就有些享受簡淮風直截了當地向他提要求或者要什麼東西的感覺,當下答應,“等你十八歲,小舅送你一輛悍馬。”
“……不,我要的是……”簡淮風搖頭道:“汗血寶馬。”
既然魏姝蘭不讓他學,那他就另辟蹊徑,小舅既然能送他一匹馬,他還能找不到訓練的馬場和教他騎馬的教練?
魏南庭:“……”
悍馬容易,但是汗血寶馬魏南庭沒有立馬答應,理由是他還沒有馬高。
隻是無法直視少年那灼灼期待的目光,隻好答應他有空帶他去馬術俱樂部看看。
簡淮風也不着急,任務就是要循序漸進慢慢來,問題有了解決方向後面的都好說,他馬上又去拿第二個盒子,說,“那我們吃年夜飯吧。”
簡家的晚宴他沒吃多少東西,接着又幾個地方跑來跑去,肚子已經餓了,完全可以再吃這今晚的第三頓。
但是打開食盒後,他才想起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他走的急,當時一老二少三個人,沒有一個想起來松鼠桂魚已經被他們一人幾筷子戳得千瘡百孔。
魏南庭走過去看是什麼菜,一瞧,眉毛高高挑起,“我以為你至少會帶一道完整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