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國林區崎岖不平的道路上,一前一後兩輛悍馬霸占了整個路面,朝着林區深處飛速行駛。
山路危險,車确絲毫沒有減速的迹象,就連轉彎都是一個方向盤直接打過去,就跟後面有恐怖分子拿着槍追趕似的。
開在前面的悍馬車主襯衣袖子挽到臂彎,手臂青筋凸起,緊繃的關節骨死死扣着方向盤。
魏南庭周身氣壓極低,一邊在蜿蜒的山路上穿梭,一邊分神去看方向盤旁邊的手機,手機上開着導航,指示着一個閃爍的紅點。
……
下飛機後,魏南庭聽說了簡淮風跟吳峰一家回瑤縣的事,當即發現事情不對勁,一查,人已經坐上了火車。
剛回燕市不久,又定了離瑤縣最近機場的航班,一路關注着簡淮風的位置,發現那顆紅點一路朝瑤縣所在省份的邊界前進,一直到觸抵國境線都沒有停留,最後竟然直接越過邊境線,往鄰國開去。
魏南庭皺起眉。
此時果然有蹊跷,他立馬着人去查背後究竟是誰在打簡淮風的注意,下了飛機後自己開車帶人去追。
現在情況不明,不知道究竟是有人半路截道綁架,還是有人在處心積慮的安排。
開着開着,那顆紅點就停了下來。
這是一個無法分辨吉兇的信号,往好了想有可能是那個帶走簡淮風的人已經到達目的地停了下來,往壞了想就是那人發現了手機定位于是扔掉了手機。
如果是後者,那就麻煩了,他隻能寄希望于前者,一路追着紅點的方向而去。
闫思齊辦事效率很高,在魏南庭出發追蹤後一天時間裡便查清了事情的經過。
闫思齊:“吳峰他們說謊了,蘇雅雅人還在國外,一切都是他們編造的。”
他把吳家兒子犯事兒的事簡單說了一遍,道:“簡蘇林接觸過他們,的确提出了給他們錢要他們把小少爺帶走的要求,但吳峰夫婦獅子大開口,簡蘇林怕惹來麻煩,沒答應。”
魏南庭聲音沉得可怕,一開口仿佛喉嚨裡帶着冰碴,“他還沒有那個本事,簡淮風是中途變道,是誰劫走了他?”
闫思齊握着手機的手一緊,他是從小跟着魏南庭的心腹,見證過他是如何排掃清障礙除異己獨攬魏氏大權的,近年來他的路走得越來越順,已經很少看到過他動這麼大氣,至于他所查到的答案,他簡直有點不敢說出來,“是……是簡家老大,簡從裕。”
話音一落,電話對面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闫思齊呼吸收緊,心都跟着忐忑起來。
熬過了好幾分鐘的詭異氛圍,魏南庭的聲音終于又響了起來,語調無波無瀾但無端森冷可怕,“他是怎麼出境的?”
闫思齊吸了口氣,道:“簡從裕提前聯系好一個國際非法移民組織,在其接應下駕着車直接穿邊境線非法出境。”
“嗯。”魏南庭依舊冷然道:“既然是非法出境,消失在異國荒郊野嶺也沒人會察覺吧。”
闫思齊一凜,感受到了老闆的殺意,“魏總,要我聯系境外的人嗎?”
電話那邊沉默了一會兒,魏南庭盯着很長時間一動不動的定位點,距離已經越來越近,“等我找到人再說。”
說完立即挂掉了電話去看自己離目标點的距離,已經隻剩下最後五公裡,理智的弦被繃到最緊。
他怎麼能如此疏忽,明知道簡從裕對簡淮風不安好心,竟然沒有早做打算,讓簡淮風遠離那個人。
明知道最近是他考試的重要時期,明知道考前發生這樣意外,不懷好意的人都找上了門,為什麼沒有立馬飛回國内!
如果簡淮風傷到一根毫毛,他不能原諒自己,也不會放過簡從裕。
此時是清晨,天色不好,雲層很厚,山裡樹林茂密,沒什麼光透下來,昏昏暗暗,隻開一個大燈視路勉強,魏南庭剛要打開遠光,發現前面彎道一道車燈率先探了出來,礙于山路速度不是很快。
這種在異國挨着邊境的荒郊野嶺,根本沒什麼建築群,這時候從那邊忽然冒出一輛車,魏南庭第一反應就是簡從裕,下意識點刹車放慢速度,鷹隼一般的目光注視着正在轉彎的來車。
輛車距離隻有一百多米的樣子,對方剛調過頭,魏南庭就看清了車裡的人,正是簡從裕。
登時,魏南庭一壓眉峰,陰鸷地勾起唇角,絲毫沒有轉彎地意思,就那麼直直地朝着對方來車的車頭側方撞了上去。
——砰!
一陣車燈爆破車頭碎裂的稀裡嘩啦聲響起,簡從裕的車被突然撞上來的車逼停,腦袋被蹦出來的安全氣囊狠狠地彈了一下。
他剛一轉彎就被對面突然冒出來的車撞上,誰也沒按喇叭,毫無準備。
好在雙方速度都不是很快,對面應該是先注意到了他,快要撞上時對方往他車的左側轉動方向盤,直接把他半邊車撞凹進去。
簡淮風本來昏昏欲睡,被這聲動靜給震醒,要不是有安全帶,估計整個人都得彈飛,但還是被安全氣囊撞暈了腦袋,眼前一花,好一會兒看不清東西。
緊接着沒多久,他好像看到擋風玻璃前有個人影飛快靠近,繞到他這邊的車窗前,瘋狂地敲擊車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