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從來不會掉餡餅,沒有特權不需要付出代價。
他怕就怕在,對方想向他索要的代價他根本就付不起。
孟雪宵想到了楚斯年,一種窒息感瞬間撲面而來,仿佛他現在已經被對方放在玻璃櫃裡展覽了。
少年人的手心發涼,不由得将手往袖子裡縮了縮,“是……楚醫生說了什麼嗎?”
“不是,是沈代表向學校提議的,機甲操作課的老師也做了證。”
孟雪宵一愣,很快反應過來指的是沈澤凱。沈澤凱的各項成績一直都是年級第一,所以被選為那個年級的學生代表。
原來他是沾了沈澤凱的光啊。
孟雪宵頓時卸下了防備,沈澤凱向來是溫柔正直的代表,幾乎就是聯邦軍校中正道的光,不會害人。
沒想到宿管阿姨話風一轉,“這兩把鑰匙你拿去。”
孟雪宵一眼便認出其中一把是宿舍門的鑰匙,軍校講究的是不浪費資源,自然不可能讓他一個人住一個寝室,現在多半是要将他分到其他地方去。
他并不驚訝,在宿管阿姨說旭高被開除後他就已經有心理準備了。
但是另外一把……
“是新機甲的鑰匙。”宿管阿姨替孟雪宵解惑,“楚醫生說你的機甲在課堂上出了意外,特意讓人給你安排了一架新的。”
孟雪宵的大腦一片空白,覺得剛剛放松下來的自己簡直是太天真了。
宿管阿姨看他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忍不住提點了一句,“有空的話,你還是好好感謝一下楚醫生。學校不會給新生分配新機甲,還是楚醫生特地去跟校長談的。”
完了。
孟雪宵仿佛看到被做成娃娃的未來,正在向自己招手。
他的嘴唇開合了好幾下,最後小聲對宿管阿姨說,“這機甲鑰匙我能不要嗎?”
“你不要?”
宿管阿姨瞪大了眼睛,上上下下将夢雪宵打量了一番,随後像是想通了什麼一樣,表情由詫異變得不屑。
她把鑰匙往孟雪宵手中一塞,“我看你還是好自為之吧,欲擒故縱這一套對楚醫生是沒用的。”
她本以為面前的是個傻小子,沒想到是個貪心的。
孟雪宵:“……”
看來是沒辦法了。
他咬咬牙,視死如歸的将機甲鑰匙拿了過來。他幾次想将它丢掉,但還是忍住了。
别克楚斯年表面上溫和,其實也是個心高氣傲的主,要是被楚斯年發現他将對方給的東西扔了,到時候可能連娃娃都做不成了。
孟雪宵像是拿着什麼燙手的山芋一樣,快速将鑰匙丢進了自己的口袋。
然後他聽到宿管阿姨又哼了一聲,“做作。”
孟雪宵咳嗽了一聲,假裝沒聽到。
他将自己的東西簡單收拾了一番,提着行李箱去找自己的新宿舍。
他的新宿舍在10樓,是宿舍樓的頂層,能以俯視的角度看到外面的路和不遠處的教學樓。光照也很好,不像他原來的宿舍,光線都被那些低矮的花花草草擋了個遍。
剛踏上10樓的時候,孟雪宵便感覺腳下一陣松軟,10樓的走廊上鋪着厚厚的紅地毯,兩側還有牆燈,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高級酒店。
推開厚重的雕花大門,淡淡的熏香味蔓延開來,寝室的大小比孟雪宵之前的那個大了好幾倍。這個寝室依舊是雙人間,但依舊給所有人都留下了足夠的私人空間,就連床邊垂下的帷幔都精緻無比。
孟雪宵不由地垂下頭,仔仔細細的将手中的鑰匙又檢查了一遍。
這種規格,宿管阿姨怕不是給錯了。
正當他準備下樓跟宿管阿姨确認的時候,房間的大門被粗暴的踹開——
“沈代表好大的架子啊?決鬥放老子鴿子,卻跑去關懷一個低年級菜鳥?訓練久了,耐不住寂寞,春心萌動了是吧?這次你非得給我一個說法!”
進來的是染着一頭張揚紅發的青年,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眉眼棱角分明,帶着一種野性,就像一頭穿梭在林間的豹子。
看到房間裡的孟雪宵,青年也愣了一下,退出去看了一眼門框上的名牌,“不對,這确實就是沈澤凱的房間。”
他的目光在孟雪宵臉上停駐,過了一會兒,眯起雙眼,“我想起來了,你就是沈澤凱今天關懷的那個菜鳥吧?”
旭高是這幾年來第一個因為陷害同學被開除的學生,這件事情在學校裡傳的沸沸揚揚。
機甲操作課老師和楚斯年的行為他們不敢妄自讨論,裁決者出現的事情又被學校壓下,他們自然就将注意力放到了沈澤凱身上。
沈澤凱這個人一向公平公正,但從未為了一個新生向學校反應過什麼事情,更何況這個新生還是F級。學生們不由得往桃色方面展開聯想。
青年起先并沒當回事,隻把這當做嘲笑沈澤凱的工具,沒想到……
他看着孟雪宵因為他的突然闖入而微微後傾的身子,少年人奶白的脖頸向後仰出一個曲線,就連喉結都非常精緻。
啧啧啧,這樣的人,沈澤凱喜歡上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青年人吹了聲口哨,輕佻之意明顯的不能再明顯,“怎麼樣,小菜鳥,踹了沈澤凱跟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