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情春也不敢拖延時間，語速飛快地解釋道：“江枕雲嫉妒你的天賦，她跟我合謀想要奪取你的劍骨，今晚樹妖一事她也是知情的！”

“我沒有對她下死手，她的丹田是她自己拍碎的！”

賀秋晚沉默不言。

虞乘溪聽見這話，隻覺得匪夷所思，她壓着怒氣質問道：“丹田對修士來說何其重要，一旦破碎，輕則再也無法修行，重則直接落得個殒命的下場。”

“江姐姐是瘋了嗎，她為什麼要自斷經脈，拿命去陷害你？”

樂情春很崩潰，她也想知道為什麼啊！

江枕雲真就這麼恨她嗎？

為了借賀秋晚的手殺了她，甚至不惜自毀修行？

樂情春自己也覺得，她的解釋很蒼白無力，可這偏偏就是事實！！

見虞乘溪不相信自己，樂情春隻能絕望地對賀秋晚道：“我說的都是真的，我可以發誓！”

虞乘溪見她一臉笃定，不由得再次将目光移向了賀秋晚，可賀秋晚背對着她，虞乘溪看不見師姐的表情，她猶豫了一瞬，小聲對賀秋晚道：“師姐，要不就搜……”魂吧。

話還沒有說完，眼前忽而劍光閃爍，長劍破空時卷起刺骨的風，吹得虞乘溪下意識微微眯了眯眼眸。

她隻聽到耳邊響起一聲慘叫，再定睛望去時，樂情春已經軟趴趴地倒在了地上，她雙眼睜得老大，眸中還殘留着驚恐之色，渾身上下到處是傷，丹田處更是破了一個大洞，裡面那枚金丹已經被賀秋晚凜冽的劍氣給絞了個粉碎。

虞乘溪抿了抿唇，看來師姐應當是沒有相信樂情春的話。

賀秋晚手中的劍尚且還在往下滴血，她一手執劍，另一隻手上抓着一縷不斷扭動的黑煙，在虞乘溪的注視下，賀秋晚毫不猶豫地将那一抹黑霧給捏碎了。

那是樂情春的魂魄。

虞乘溪沒有同情她，況且樂情春也并不無辜，不過是死有餘辜罷了。

她看向懷裡的江枕雲，隻覺得她的氣息越發微弱了，雙頰更是毫無血色，整個人如同一朵即将凋零的花，凄豔蒼白。

“師姐。”虞乘溪嗓音幹澀，“江姐姐怎麼辦？”

賀秋晚沒說話，她收起離拆，擡腳走到窗前，手一擡似乎沖上空甩出了什麼，随後才轉身走向虞乘溪，從她手中接過江枕雲。

虞乘溪隻覺得懷中一空，她低頭一看，自己的手指和衣袖都蹭上了江枕雲的血，鮮紅的顔色讓她的心也跟着揪了起來。

“師姐……”她說不出話來。

賀秋晚面色冷肅，她抱着江枕雲，足尖輕踩窗框，眨眼間便消失在了虞乘溪的眼前。

虞乘溪趕緊追到窗前一看，屋頂上方正停着一艘飛舟，她心裡頓時明了，師姐是想帶江姐姐回扶仙派。

也是，江姐姐傷的這麼重，眼下或許隻有師尊才能救她了。

虞乘溪看着飛舟遠去的身影，心口湧上了一股悶悶的情緒，說不清是什麼，隻覺得怅然。

她瞧着師姐對江姐姐似乎并非全然不在意，要是江姐姐真出了什麼事，虞乘溪不敢想，賀秋晚會做些什麼。

她打了個寒顫，回頭看着地上樂情春的屍體，不禁恨恨地沖她啐了一口，心想還是太便宜她了。

……

賀秋晚坐在床邊，沉靜專注地盯着江枕雲。

她的指尖輕輕搭在江枕雲的手腕上，源源不斷的靈力正通過兩人肌膚相接的地方，從賀秋晚的身體流向江枕雲的體内。

江枕雲的傷勢不容樂觀。

她丹田已碎，原本儲存在丹田内的靈力正在飛速潰散，即便有賀秋晚不停将自己的靈力送到江枕雲體内，也無濟于事。

多年的修行已然毀于一旦，再也無法挽回。

賀秋晚甚至不敢确定，江枕雲以後是否還會有從頭再來的機會。

若是能保住江枕雲的命也就罷了，可眼下更糟糕的是，賀秋晚發現江枕雲的體内還有魔氣殘留。

陰冷的魔氣在江枕雲的經脈中瘋狂肆虐着，将她的體内攪得一團糟，使得江枕雲本就傷痕累累的身體更加脆弱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