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從始至終都是她一頭熱，師姐從未回應過她的喜歡，要是她再将這話問出口，師姐往後說不定會更加疏遠她。

千落依隻好改口問道：“我在修煉途中遇到了幾個不太懂的地方，能不能麻煩師姐為我解疑答惑？”

賀秋晚點到為止，“陳師弟聰穎過人，又是你的同門師兄。”

言下之意，千落依不應該放着自己的同門大師兄不問，而跑來玄鏡峰問她。

千落依再度遭到她的拒絕，臉上的笑容徹底維持不住，她的雙眼慢慢地紅了，很想問問賀秋晚，她到底哪裡做得不夠好，為什麼賀秋晚就是不願意多看她一眼？

“師姐……”

千落依才剛吐出兩個字，賀秋晚腰間的鈴铛忽然無風自動起來，發出了叮鈴的脆響聲。

賀秋晚面色微變，“千師妹，我還有事，改日再聊。”

她說完，擡手召喚出離拆，腳踩着雪白的劍身，整個人如同一道虛幻的光影，瞬間消失在了千落依的面前。

千落依看着她遠去的方向，分明是玄鏡峰的峰頂，能讓賀秋晚如此行色匆匆，隻可能是兩件事——

要麼是掌門召喚，要麼就是……

她帶回來的那個女人出了什麼事。

難不成是人醒了？

……

江枕雲的确是醒了。

雖然通過系統，她早已知曉自己身處何處，但為了防止蓮池内有“監控”，江枕雲在初初醒來時，還是恰到好處地露出了驚訝迷茫之色。

“我這是在哪兒？”

她撐着身體坐了起來，牽扯到身體上的傷，又忍不住捂着胸口咳了好幾聲，唇色慘白如紙。

江枕雲低頭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心，那裡代表着靈根的葉片圖案已經消失不見了。

她睜大眼睛，用力抓着自己的手腕，幾次想要嘗試使用靈力，卻都隻是徒勞。

到最後，江枕雲終于不得不認清一個事實：

她已經徹底成了一個沒有修為的廢人了。

江枕雲目光死寂，眼眶迅速蔓延出濕紅，賀秋晚趕到時，正好看見一滴淚珠從她眼角滑落，沒入衣袖間不見了蹤迹。

“你醒了。”賀秋晚的腳步漸漸慢了下來。

江枕雲沒有擡頭看她，她仿佛沒有聽見賀秋晚的話，始終低垂着腦袋。

賀秋晚卻看見，她的下巴處有更多的眼淚滴了下來。

賀秋晚手指微蜷，她踏上蓮花台，離得近了賀秋晚才看清，江枕雲那水紅衣袖上已經暈開了一小片濕痕。

賀秋晚抿了抿唇，她不知道該怎麼安慰江枕雲。

江枕雲哭得寂靜無聲，可她瘦弱的肩膀卻在不停地顫動，濕痕越來越大，終于有壓抑不住的抽噎從她鼻腔裡發了出來。

她忽地擡頭看向身旁的賀秋晚，劇烈起伏的情緒讓江枕雲的眼尾也染上了豔麗紅霞，整張臉總算有了幾分血色，她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唇瓣，哭得狼狽又可憐。

賀秋晚的心再度軟了軟，她慢慢擡起手，試探着放在江枕雲的後背輕拍了一下，“别哭，至少……”

她想說，至少人還活着。

可話還沒說完，面前滿臉淚珠的人卻忽然朝她撲了過來，用雙臂緊緊地抱住了她的腰，将自己帶淚的臉頰埋進了她的腰腹間，細細地抽泣着。

【叮！日常任務2：與主角親密接觸一次。已完成！】

她那麼可憐，又那麼柔弱，像一片墜落在湖面上，随波浪漂浮不定的柳葉，把自己當成了唯一的依靠和歸處。

所以賀秋晚即便渾身都繃緊了，卻依舊沒有推開江枕雲，不僅如此，她的手還放在了江枕雲的肩膀上，給予她無聲的安慰。

江枕雲哭了很久，眼淚打濕了賀秋晚的衣衫，恍惚間，賀秋晚甚至感覺自己的腰腹間升騰起了滾燙熱意。

她垂眼看着懷裡的女子，長睫帶淚，雙頰哭得酡紅一片，連唇瓣都浸出了熟紅顔色，那雙含情的桃花眼被水光氤氲得迷離朦胧。

賀秋晚用指腹替她抹去眼角淚珠，掌下的臉頰肉柔軟細嫩，還帶着濕潤的觸感。

賀秋晚低聲道，“淚多傷身，你的傷還沒好，不宜情緒波動過大。”

江枕雲聽着這話，總感覺賀秋晚的語氣似乎要比之前溫和不少。

她吸了吸鼻子，用臉頰蹭了蹭賀秋晚，出口的話帶着哭腔，“阿晚……”

“我是不是再也不能修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