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左看右看,但沒有人接話,都在絞盡腦汁地想姚劍辛到底在暗示什麼;而見大家沒有踴躍發表看法,姚劍辛隻能拿起筆又再地圖上畫了兩個圈,繼續提示道【來來來,再看看;這裡,是韓亦萱的工作室所在的文化區,對吧;而緊鄰這裡的就是連結白雲區和江東區最重要也是最大的進出道路;從嫌疑人10月6日下午的行動中,我們能不能先推測,嫌疑人可能經常在江東區和白雲區之間往返,而且他常用的出入路線就是經由這條交通要道從江東區進入白雲區,途徑韓亦萱工作室所在的文化圈,去往那個正在進行各種建設的片區,期間他大概率是自己駕車;還有,嫌疑人在這個片區活動時,看上去是有合理且充分的理由,并不會引起他人的特别注意?】【哦!】姚劍辛還未收聲,萌萌立馬笑眯眯地打破沉默,自信滿滿地大聲回應道【我知道了!這個嫌疑人啊,他莫不是個城市交通系統愛好者?就是那種平時開車從不開導航,就愛研究從A點到B點的二十種走法的人?而且啊,他一定還是個vloger,沒事就喜歡帶着拍攝設備到處閑逛,随意拍攝自己的生活,見到誰都先怼個手機上去拍臉,誰見着都得避着走的那種?】本以為主動大聲發言的萌萌憋了個大招,沒想到是來給大家逗樂子來了,衆人看着姚劍辛的神色從滿是期待,漸漸轉為無語和放棄,哄堂大笑。短暫的輕松過後衆人還是回到案情讨論中來,毛威為了給師傅個台階下,接着回答了姚劍辛的問題,他更為謹慎地說道【那我也來猜猜,如果說熟悉在建片區的内部情況,我首先會認為他是工地的施工人員,但大部分工人都會在工地附近的臨時工棚就近暫住;如果要經常往返兩區之間而不是常駐,那他會不會是工地上的管理人員,比如工程隊的頭頭?項目安全員?或項目監工之類的?】
在毛威的積極帶動下,其他人也陸續發表了自己的看法,不過大多是圍繞施工甲乙方的工作人員進行猜測,說來說去,也沒有特别大的突破,或給案情推進帶來新的方向;最後,姚劍辛給大家總結道【大家說的幾種猜測自然是都有可能,但我們也不是立馬就要百分百确定嫌疑人的職業和身份,而是設定一個推測預期和方向,大家在接下來的走訪中也得留意相關人員的身份和活動範圍,看看是否有與我們的推測相符的地方;哎,至于韓亦萱這個姑娘的生死嘛,白雲區民警下午一接到我們的合作調查請求,就已經組織人手并動員社區和街道人員,從韓亦萱的住所和嫌疑人上車地點周邊開始走訪排查;在确定嫌疑人下車地點後,他們同樣也在舊廠區附近、特别是舊造船廠那一帶展開搜索了。如果目前韓亦萱目前還未遇害,就隻能希望她再堅持地久一點,直到我們找到她;我們就做好自己手頭的任務、盡人事聽天命吧。。。】想到還有個年輕姑娘獨身一人下落不明,其父母正心急如焚地等待着警方的消息,大家也沉了臉色;榮浩适時補充說道【我舉雙手雙腳贊成姚哥的看法;不管嫌疑人的職業身份如何,他的活動範圍應該是以江東區為中心輻射向白雲區的。大家再想想10月5日晚案發前幾分鐘,孟老師藝術工作室後門外邊,舊使館區内的道路監控捕捉到的那名男子,也就是崔慕柏案的嫌疑人,非常短暫地出現了一下;而他犯案後離開工作室時,應該是采用了另一條道路返回,從而避開了這個之前捕捉到他身影的攝像頭;而從周邊的其他少數幾個監控中,我們無法再找到他的身影,所以他肯定是知道哪條小道可以讓他悄悄離開。單從這點就能說明嫌疑人對這個區域内的複雜道路也是非常熟悉的,還是在半夜時分街邊照明并不給力的時候,也說明了嫌疑人很可能在附近居住或工作。】
榮浩深深吸了一口氣,接着整個人又癟了下去,就在衆人以為他要發表什麼驚人推理或言論的時候,榮浩突然調轉話題方向,在辦公室中央的大屏幕上調出幾組社交平台的賬号信息,把昨天剩餘的一部分調查内容補充完整;他一邊變換着屏幕,一邊安慰衆人,分析道【啧,先不說這個了,有點拐進死胡同的苗頭了;來來來,大家看點兒别的吧。。。今天我根據幾個社交平台的後台數據,發現崔慕柏作為舞台戲劇演員和龍套演員這個身份,隻有在X博上有個正式的營業賬号,發的東西都挺正常且無聊的,沒啥可說的;而他自己其實在X音上有個小号,發的都是他哥特風格且女性裝扮的各種視頻,乍一看粉絲還蠻多的,每次他直播,基本滿屏都是類似于“姐姐/主人請狠狠滴懲罰我”的彈幕和留言,嘿喲,可熱鬧的不得了。而韓亦萱那邊,目前沒發現她私下用的小号,W信,X博,X音和X手上都是以工作室的名義定期發布内容,幾個賬号都是Elena負責運營,和她今天說的沒差别。所以除了W信這個日常通訊工具,隻有X音是崔慕柏與韓亦萱共同使用的直播平台而且粉絲量大,我又交叉檢索了同時關注崔慕柏和韓亦萱的人群,别看他們粉絲量都不少,還都是類似賽道的“哥特風”,但同時關注他們的倒是沒多少,粵港市内和外地的大概一半一半吧;從用戶特征數據上看,韓亦萱這邊以女性居多,和男性粉絲比例大約7比3,而崔慕柏那邊正好是反過來的。二人的粉絲年齡階層集中分布在14~30歲這區間内,看他們的标簽,大部分都算是二次元愛好者,特别是喜歡黑暗哥特風格的亞文化群體。】
衆人的注意力很快就從上一趴跳出來,集中到榮浩在屏幕上放出的各種數據和圖表上,等待他給出某個能指引方向的偵查線索或結論,但最後榮浩隻是攤開手,非常淡定地說了句【我順便還篩查了近半年來他們二人社交平台上的私信和留言,好的壞的都有,但交叉對比後沒有發現同一個用戶同時對兩人存有極其負面或激進的言論。反正一句話,我在社交平台的信息中,目前沒能發現有用的線索。】見狀,萌萌順便問了句【那崔慕柏的其他電子産品上的存儲數據呢?他這種雙重身份雙重生活的,電腦平闆上都沒有什麼秘密麼?】榮浩的臉色看着比萌萌還要更失望,他繼續開擺、癟嘴說道【好妹子,我說,你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呀;崔慕柏的平闆上除了專業書籍,演出劇本,和寫了一半的論文等,基本沒其他東西,應該都是在學校裡用的。而電腦上呢,嘿,比他的臉還幹淨;他電腦上非常罕見地、竟然沒有所謂和其他男性或女性的合照,連雲端備份都沒有,有的大多是他自己的各種女裝和cosplay美照。我本想從中發掘一下那個神秘的“H”,但不知道是崔慕柏他是單純隻想獨美、從沒和對方拍過親密合照,還是他有那個腦子行事如此小心謹慎,又或者他是被對方要求必須得這麼謹慎。不論如何,崔慕柏手機的消失,反而可以說明他手機上應該有那個神秘H的相關信息和照片,而我估計兇手就是因為這個才拿走了他的手機。】
待榮浩草草地整理完保留節目,牆上的時針按着自己的規律也走向了晚上10點。大家同時進入中場休息模式,經過三四個小時的徹底消化,有人已經受不了要再次填填肚子了,紛紛拿出手機點外賣,而另一半人則等着歐仲霖先行離開時許諾的夜宵;現在大辦公室内一半是炊煙缭繞,色香味十足,砸吧嘴吃得正香,而另一半對着電腦屏幕上的各類資料,聞着其他人碗裡的香味,灌着咖啡,用着極大的自制力和鞭策力繼續埋頭工作。十點一刻過,半掩着的辦公室大門忽地被推開一條縫隙,小曹法醫探出他那圓圓的腦袋,裝模做樣地抖了抖手裡的報告,眼裡卻盯着榮浩手裡的灌湯小籠包,環顧一周吃得正香的衆人,輕咳一聲,神秘兮兮地問道【诶,歐隊今天晚上不在啊?哦,對了,你們那個死者崔慕柏,他的毒檢/藥檢以及胃内容物解析結果剛好都出來了,有些新發現,要不要聽聽啊?哎呀,大家都吃着啊,那好像現在看這些不太合适;不然,我過一會兒再來?】此刻,本來一直埋頭苦幹的衆人好像同時被按下了暫停鍵,都停下了口中的咀嚼,放下了手中的餐具,十數雙黑黢黢的眼睛一緻看向門縫中的小曹法醫,眼裡都閃爍着激動的光芒,那場面堪稱詭異,前幾天晚上值班還抽空偷偷看了部經典恐怖片的大噸位法醫,頓時覺得寬厚的背上浮現一層寒涼,一秒也不想呆在走道裡了,連忙收了玩笑,擺正了臉色,推開門匆匆走到辦公室中央,開始模仿童主任的風格,先面無表情地棒讀了一連串化學成分和數據,而後才指着最關鍵的點說道【胃内容物基本都是正常攝入的飯食和甜食等物,不過這個崔慕柏真是嗜甜如命,那天出門前甜食沒少吃;毒檢各項指标都呈陰性,沒什麼問題;倒是在藥檢中,我們發現死者體内有一定含量的降壓藥成分,而且血液中酒精含量有點高,根據現場取回的物證推斷,崔慕柏應該是飲用葡萄酒後,又在短時間内攝入降壓藥或等效成分,這種組合會導緻人體産生惡心,頭疼暈眩,心律失常,胸悶氣短等症狀,嚴重時還會休克;但不知道藥物是如何攝入的,我們也無法根據殘餘量推斷下藥的計量。】見着大家都眉頭緊蹙,嚴肅地思考起藥檢結果異常的前因後果,小曹法醫趁機順了一份榮浩的小湯包,在向義昭的桌上放下報告就圓潤地閃人了,深藏功與名。
伴随着遠去的腳步聲,羅敏娟頭也不擡地就感歎道【哎,我就說了嘛,崔慕柏咋說也是個一米八的年輕小夥子,就算他再怎麼沒有防備,對方再怎麼身強力壯,怎麼會推一把就讓他直接被刺死在金屬刺上,根本沒有任何反抗的機會呢?原來是在這兒等着我們呀,想必崔慕柏出門前就服用降壓藥并飲酒,在他遇害之前應該是攝入的藥物和酒精剛好起效果了,身體機能都不受控制,再加上電擊器的作用,才會那麼輕易地被人給弄死了;啧啧,這孩子也是可惜了,結果可憐的還是他父母。。。】收起短暫的傷感和惋惜,羅敏娟走到向義昭桌邊拿起那份報告,一邊迅速浏覽一邊問道【不過,崔慕柏為什麼會服用降壓藥?诶,萌萌,你調查中有發現崔慕柏的相關病史和藥物需求麼?難道他不知道某些藥物和酒精是不能同時服用的?不對呀,問題應該是二者都是他主動服用的?還是其他什麼原因意外攝入的?】萌萌應聲手指飛快地敲擊着鍵盤,數秒後便回道【崔慕柏的在校體檢和在外醫療記錄都顯示他身體挺好的呀,這幾年都沒災沒病的;别說有高血壓了,其他各項身體指标均在正常範圍内;而且,崔慕柏也沒什麼用藥史,至少就醫記錄裡沒有開什麼處方藥或用藥建議;哎,真不明白他是為何、又是如何攝入降壓藥的呢?】榮浩也緊跟着補充道【我調查崔慕柏社交數據時看到,他之前在自己直播間裡說過習慣每晚喝上一杯葡萄酒,有助于美容養顔、降脂減重,而且他那個營業号上時不時也會發一些葡萄酒相關的科普和品牌推薦,他應該是個品酒愛好者。這麼看來,崔慕柏愛飲酒又沒有病史,那缺乏相關常識也是正常的;要我猜啊,如果不是崔慕柏自己誤食了降壓藥,那他肯定就是不知覺中被人給下藥了,明顯對方是知道崔慕柏有喝葡萄酒的習慣,才反過來利用了他的習慣。】榮浩又電腦上翻了翻照片,把屏幕轉向大家,證明自己的推測道【看,崔慕柏家裡葡萄酒有的是,品類還不少呢;不過如果隻是喝一杯葡萄酒,血液裡的酒精含量不應該是屍檢報告上的那個數值,難道10月5日晚上有什麼特别的原因導緻崔慕柏必須借酒澆愁才喝多了?而從他住所中搜出的物證來看,除了一般家裡常備的兩三款非處方感冒藥,并未發現其他類型的藥物;這兩盒感冒藥還都過期了,近期也沒有任何藥物的購買記錄;所以就目前看到的證據來說,我是不太相信他會自己主動地誤食降壓藥。】
姚劍辛此刻端着熱騰騰的桶面站在榮浩身後,微微彎曲着身闆查看榮浩屏幕上的資料,蒸騰彌漫的熱氣讓榮浩後脖頸一涼,生怕他的好大哥一個激動不留神把泡面給打翻了、讓他洗個痛快的泡面澡,趕緊用手肘捅着姚劍辛讓他歸位;姚劍辛噸噸噸猛喝幾口熱湯,吸溜吸溜地嗦了幾口面,反而直接依在了榮浩的靠背椅上,把叉子往面桶了一扔,用手背抹抹嘴角的湯汁,砸吧着嘴說道【嗯,哦,榮浩推斷的很有道理;那現在新的問題又來了,你們說,給崔慕柏下藥的人,和在工作室裡殺害他的人,是同一人嘛?如果是,那兇手真是神機妙算啊;你想,他得好好計算崔慕柏每晚飲酒的時間,拿捏崔慕柏那晚必定會出現在工作室的時間,才能算準了什麼點給崔慕柏下藥,下多少藥,對吧?還是說,崔慕柏先被“某個人”下了藥,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喝多了葡萄酒,之後又火急火燎地跑去工作室赴某人的約,而碰巧本案真正的兇手要殺他的時候,嘿,他體内的藥效就正好發作了,讓他輕而易舉地被人電擊加推搡、一擊斃命;而“下藥”和“殺人”這兩件事,隻是巧合地碰到了同一天而已?還有呢,如果給崔慕柏下藥的另有其人,為何我們的走訪排查中沒有任何痕迹?這一直“隐身”的新角色的目的又是什麼?TA和真正動手殺害崔慕柏的那名男子,之間到底是什麼關系?是某種新型的合作殺人方式嘛?】随着姚劍辛那如同泡面的味道般抑揚頓挫的一番猜測下來,文佳媛已經有點被繞進去了,她點點頭又搖搖頭,疑惑地問道【所以姚哥你是認為,從操作層面和邏輯層面來說,這個“隐身”的角色對擊殺崔慕柏其實是不必要的也不存在,對麼?那你是傾向于下藥和殺人的是同一人?我現在搞不明白的是,兇手提前給崔慕柏下了藥,是為了保證在殺害崔慕柏的過程中不受強烈抵抗,對吧?可根據屍檢結果,兇手已經使用電擊器讓崔慕柏在短時間内失去反抗能力,難道還不夠?下藥不是反而多此一舉?】受到文佳媛的啟發,毛威連忙把電擊器的照片和藥檢結果并排擺在一起,再和時間線對比了下,略微思考,回道【若是同一人所為,與其說是多此一舉,不如說是兇手實在心思缜密;我估計兇手提前下藥是為了給自己的計劃上個雙保險。說不定兇手對崔慕柏的行為沒有百分百的把握,他利用崔慕柏的習慣,下藥在先,崔慕柏要是沒有按時赴約,說明藥效起作用了,崔慕柏可能已經在家或在半路上休克了,他就不必自己動手,等着崔慕柏搶救不及時死掉就好;而如果崔慕柏真的露面了,他可以利用電擊器喝現場裝置殺害他,不管怎樣,那晚崔慕柏這一死,怎樣都跑不掉。】
經過組員們反複讨論推演,最終大多數還是更傾向于下藥的人和兇手是同一人,此刻羅敏娟托着平闆,一張張地翻動崔慕柏的行迹照片,而後指着大屏幕裡萌萌整理好的死者生前軌迹和時間線,分析道【我們這樣猜測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我覺得先不管到底是誰下藥,更關鍵的是對方是如何辦到的?再仔細看看崔慕柏4号和5号兩天的行動,從4号晚上快九點到家,直到5号晚上10點半多離開,中間崔慕柏沒出過門,隻開門拿了兩次外賣;外賣員放下東西就走了也沒有和他接觸,而且餐品都是他常點的日式輕食,他家裡的殘餘食物檢測也沒任何問題;再加上崔慕柏是獨居,和鄰居也毫無交流,我們調取的監控中也并未發現這兩日内有人尾随或接近他進出任何場所,對吧?所以,那所謂的降壓藥好像是憑空出現的,對方到底是什麼時候以何種手段辦到的呢?】羅敏娟又在電腦上搜索了一些處方和非處方降壓藥的圖片,繼續說道【我們再來看看對方藥品的選擇,在我們看不見的角落,假設确實存在某人有能力接近崔慕柏并給他下藥,那為何一定是選降壓藥呢?對方已知崔慕柏有每晚飲酒的習慣,說明關注過崔慕柏的一舉一動,很可能還知道他女裝直播的小号,那他為何不選擇其他更不顯眼的藥物?比如某些安眠藥或抗抑郁藥物,下完藥再把這些藥物往崔慕柏包裡一丢,不是更順理成章麼?警方了解過崔慕柏的成長經曆,如果測出他體内有安眠藥或抗抑郁藥,隻會認為他需要此類藥物來排解心理壓力,是自主服藥,從而減少對下藥之人的追查。所以,我認為還有一個切入點,是不是使用降壓藥對下藥的人來說,有什麼特别的意義?或者,更單純一點,就是降壓藥對于下藥之人比較容易順手得到?】最後,羅敏娟長舒一口氣,放下手中的資料,說道【雖然可能有點大海撈針了,不過我提議可以篩查崔慕柏周邊關系較近的相關人員,看看有誰近期購買和使用過降壓藥,說不定能有些新的線索?】
文佳媛點點頭立馬記下這一調查方向,着手開始重新排查有關人員;緊接着,5秒前才幹完兩屜小湯包的榮浩,猛吸了一口甜豆奶,似乎在美食的滋潤中受到啟發而靈光一現的他,還未咽下口中的食物,也迫不及待地開口道【诶呀,對了對了,我才想起來,關于剛才姚哥說的,兇手要如何精準掌握崔慕柏的行動時間和位置等私人數據,我倒是有個新思路可以試試。前幾天才看到技術部和宣傳部聯合發的本季度社區工作安排内部簡報,反正大意是說,如今各類電子産品普及率和網絡使用頻率這麼高,但民衆的信息安全防範意識和教育卻沒能跟上時代和科技發展水平,個人隐私和數據安全堪憂。那如果兇手以某種方式提前在崔慕柏的手機上裝了病毒、專門用以實時監控崔慕柏的定位呢?也不用什麼高精尖手段,一個僞裝成廣告或随便什麼信息的連接就能輕松搞定的事兒,網上各種教程多的去了,類似的病毒還能任意購買呢。這樣,待會兒我上去找小周研究一下,繼續追查崔慕柏近期的郵件短信和W信等内容,說不定能從其中發現什麼端倪。你們啊,就都等我的好消息吧!】榮浩說着就興奮地跳起來,也不用向義昭下達任務了,自己就端着電腦和零食飲料,屁颠屁颠地上樓去了。榮浩一陣風似的消失在辦公室門口,其将近200斤的身後仍殘留着湯包的肉香和豆奶的甜膩;看着榮浩幹勁十足的樣兒,向義昭自然也不用多廢話了,便簡單吩咐道【這樣吧,大家提的幾個思路都有道理,現在隻要是能縮小嫌疑人範圍的方法就都盡量去試一試;兩人帶個組,分頭行動。還有,如果有人故意給崔慕柏下了藥,那崔慕柏家裡肯定不可能什麼痕迹都不留;小毛子,馬上通知痕檢組,把從崔慕柏住處帶回來的所有物證逐一檢查化驗、特别是食物、藥物和飲料類型的證物,追根溯源,連一張廢紙一個瓶蓋也别放過!要是什麼都沒找到,讓小芳帶人上門再去掃一趟;我還就不信了,真有什麼能人異士作案,還連一點尾巴都沒有!】向義昭一聲令下,氣勢如虹、威震八方,大家也都挪了挪屁股,紛紛行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