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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上你看书网 > 神之多米諾 > 第127章 Case Four - Chap40

第127章 Case Four - Chap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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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終于跨過了下午兩點整,我們稍稍把鏡頭拉長拉遠,再來關心一下歐仲霖這邊的進度條更新情況;眼下他所乘坐的網約車才進入市局所在的環嶼南區高架橋、正好堵在了黑壓壓的下橋分流區内;此時陰郁低迷許久的天公好容易放松了心情,原本密布的濃雲在天邊開了個小口子,一束束溫柔的日光就那麼淅淅瀝瀝地灑在了跨區跨江高速上,歐仲霖正眯着眼享受着略微射入後座的些許日光;兩點一刻剛過,忽地又一個電話急匆匆地打進來,但那早就習以為常的鈴聲聽起來似乎比别的時候都要更加焦急也更加緊迫,歐仲霖瞧了眼車窗外同樣以龜速在走走停停的車輛,他也沒看誰的來電就随手接起電話,用懶懶的聲音回了個“喂”,而手機那端人聲鼎沸的嘈雜背景音中傳來的卻是帶有急切哭腔的女聲;可就這十多秒鐘的通話,聽着聽着歐仲霖已經直立起身子,緊皺眉頭、瞪大了雙眼,長大了嘴卻發不出想要的音節,卻差點把自己的後牙槽都要咬出血來了。重重地垂手挂斷電話,歐仲霖先是給了自己三秒鐘的時間放空呆滞,然後一聲惡狠狠罵娘怒吼,把駕駛座上兢兢業業地跟着前車挪動的司機小夥兒吓得抖了三抖,透過後視鏡偷瞄幾眼,甚至覺得後座的客人下一秒要化身超級狼人跳出窗外了;緊接着就聽得歐仲霖用幾乎是吼的聲調報了一連串新地址讓他改變此行目的地,立馬掉轉車頭,全速前往江東區海濱位于“月見别苑”内部的【康仁】高級私人醫院。

市局審訊室裡突發的一小段插曲為何讓如此重要的審訊過程被中斷又不得不重啟,本來在車後座悠然自得的歐仲霖又聽到了什麼消息、連單位都來不及回就立馬趕去往江東區的一家私立醫院,眼下用一兩句話也實在是說不清楚,那姑且按下不表;我們還是先把視角轉回到市局裡,把那場即将收尾的投毒案審訊始末給聽完。

在被兩位局長嚴肅提醒後,過了十多分鐘,下午兩點半,二人又站在了審訊室門口,向義昭和萌萌雙雙調整好各自的情緒和神态,深吸一口氣,再次推開了審訊室的大門,重新坐回到魏茗芳面前。魏茗芳,在這之前四十五年的生活似乎已經習慣了不斷地等待、以及不斷地在等待中迎來失望,此刻她的表情沒有任何不耐煩或者厭倦,隻是淡淡地看了眼仍舊紅着眼框低着頭的萌萌,又和氣地朝着向義昭點頭示意,像個大街上擦肩而過的善意陌生人,與十多個小時前她那副憤世嫉俗又癫狂作态的樣子完全不一樣。向義昭理了理思路、操着嘶啞的聲音把剛才被中斷的審訊給銜接上;簡而言之,警方已經證實了從榮福齋的座椅靠背軟墊裡抽出來的、徹底幹涸了的那兩張消毒毛巾上,上面除了變色變味的紅燒豬肘醬汁,還浸滿了大量從附子花中提取出來的□□毒素,其含量和濃度足以讓七歲大的健康兒童短時間内心髒麻痹緻死。這兩日經過警方多次詢問和确認,金莉和夏茵茵、以及遊晔三人反複回憶,拼湊出來的口供表明他們都能确認最後一次給吳家那對雙胞胎送上消毒毛巾擦手擦嘴的,恰好就是魏茗芳。還有,警方也将座椅靠背軟墊整個帶回來了,還在軟墊的小拉鍊上,成功提取到了清晰的大拇指和食指部分指紋,那兩枚指紋的多個點位都與魏茗芳的右手指紋完全吻合。原來,由于吳家人都特别愛幹淨,都有絕對不用其他人碰過的物件的良好習慣,所以為了這場吳家的家宴,【榮福齋】七号間在周二上午才剛剛給全部座椅靠背換上了嶄新的手繡金絲蠶絲軟墊。而警方已通過多方詢問證實,當天上午是樓下【雲錦】酒店的後勤人員全程戴着手套為七号間的椅子換了新的背靠墊;之後正式開席、席間投毒案突發、七号間緊接着被封鎖、再到今早警方重新推開了七号間的大門,期間無論是雲錦酒店的還是榮福齋的,隻要是進出過七号間的工作人員都一緻否認他們接觸過那一小片隐藏在靠墊下方的拉鍊;而在那之後本該沒被任何人碰過的軟墊拉鍊,偏偏就是魏茗芳的新鮮指紋那麼大大咧咧清清楚楚地印在了上面,成為了警方檢測報告的一部分。那這又能說明什麼?難道不是明明白白地揭示了,那兩張經了魏茗芳之手的、被投了附子花□□毒素的、沾滿了雙胞胎最後食用的紅燒豬肘醬汁的消毒濕巾,就是被魏茗芳趁亂塞進了椅背軟靠墊中麼?此案的投毒者之一,如果不是她,又能是誰非得這麼欲蓋彌彰、此地無銀三百兩呢?

向義昭壓着自己的脾氣、一口氣不帶喘地說完以上種種,然後重重地将白紙黑字的證據拍在了魏茗芳的眼前,就問她現在到底是服還是不服!昨晚那場被人挖心掏肺的審訊過後,魏茗芳心裡就已明白自己的路是走到頭了,隻是不想那麼快就認輸認命而已;不過如今自己所有想做的事都已經完成了,這下子被警方當面将了軍,反而幫她把那口積壓在胸中已久的怨氣和怒氣給徹底釋放出來;魏茗芳滿臉松弛地靠在審訊椅中,聽着向義昭最後那句質問,她一臉釋然、笑而不語;随後魏茗芳換上一副警民一家親的謙和态度,将自己的作案過程和犯罪事實娓娓道來,前前後後的細節與警方的推測和收集的證據幾乎一緻。向義昭和萌萌靜靜地聽着魏茗芳沉浸式的供述和這些年來的心路曆程,而再說回到魏茗芳的犯案動機時,果然還是與那兩樁令人無能為力的集體官司敗訴脫不了幹系;在魏茗芳的陳述将要收尾時,全程沒吱聲的萌萌翻了一眼先前整理好的筆記,低聲了個問題,道【芳姐,事情也過了好幾年了,你又是如何突然發現老公和兒子的死因有問題呢?】本來叙述流暢的魏茗芳沒想到竟然還有人記得這茬兒,晃了一下神,諷刺地笑了聲,冷冷地回道【說起來那都是去年夏天的事兒了,才剛入夏呢,我可記得清清楚楚。有次午宴,吳家那個吃軟飯的廢物女婿和食品監察局幾個不作為的垃圾一起吃飯,席間他們紅的白的都來,快結束時已經喝很高、都有點口齒不清了;當時後廚正給他們準備醒酒湯呢,就讓我先去沖些茶水潤潤口。我倒茶到了最後一個,他抽着煙還手舞足蹈地吹噓呢,手突然一碰把杯子摔了、茶水也灑我工作服上,我給他換了杯子就趕緊去包房的衛生間簡單清理下。當時他們可能喝得腦子不太清楚,以為我倒完茶拿着碎杯子已經出去了,室内就剩他們,便開始口無遮攔地扯皮;但還真是巧了,衛生間的門我隻是順手虛掩一下、沒完全鎖緊,才隐約聽到他們在說什麼本季度某食品廠抽檢安排臨時有變,讓那個姓阮的注意日子,提前準備;還有什麼這個季度港南區幾家平價食堂都不檢了,臨時換成檢白雲區的幾家;說來說去吧,外頭民衆以為保密極好的“内部消息”、關系到多少窮苦人每天吃飯的食品安全問題,哼,其實說到頭也就是他們這些殺千刀的王八蛋飯後閑得無聊了、嘴巴一張一閉的事兒。】

魏茗芳的身子不自覺地抖了抖、抱着自己的雙臂,心有餘悸地回憶道【我當時一個人在躲衛生間裡,整個人都僵住了,真是大氣都不敢出,更不敢吱聲呢,生怕不小心鬧出什麼動靜來;要是被那些畜生知道了我聽去這些,我今天還能有命坐在這兒麼?好在沒過兩分鐘,那個姓阮的保镖敲就門進來了,問他之後要回别墅還是去别的什麼地方,而且另外幾個應該是下午有啥安排,也不耐煩等什麼醒酒湯了,就一起走了;幸好他們走之前都沒有用衛生間,然後我才敢從衛生間出來,發現自己吓得是一身冷汗。】稍許,從回憶中緩過來的魏茗芳又恢複了常态,繼續冷靜地說道【那天下班回去後,我是怎麼咂摸都不對勁,才緩緩想起來之前通過病友聯系我的律師,原來他們當時說的那些罪狀都是真事啊!不是什麼我自以為是的新型詐騙!但事情過去幾年了,我隻能輾轉找到那時的代理律師打聽具體情況;和你們提過了,人家好好的律師在集體官司敗訴後,也不得不改行了;至于為什麼,你們肯定比我明白。後來一段時間内,隻要是碰到或看到食品/監/察/部的那幾個來吃飯,我都會特意去他們包房幫忙端茶倒水、上菜、飯後收拾啥的,就是為了找機會留意他們說的每一句話,反正我是慢慢琢磨出問題來了;再後來你們都知道了,我跑回以前住的地方、想辦法去平價食堂的後廚做臨時工。】魏茗芳說着輕蔑地哼笑了幾句,又道【其實,一開始人家食堂後廚都懶得理我呢,不然随便什麼人都能進去做小工,他們這勾當不是早就曝光了麼?可我沒那麼容易被打發,留意觀察了一陣,發現大馬橋分店的後廚有個幫工竟然是我老鄉,我就給她塞了個紅包意思意思、再多裝裝可憐,說自己實在是被催債的逼得沒辦法了、要多打幾份打零工還債;她同情我呗,才願意介紹我去後廚幫工,還給我說了不少好話,說我就一個人在本地無親無故的,經濟上确實有困難,人老實又手腳勤快,嘴巴也絕對靠得住,就這樣我才有機會看清楚這些人模狗樣的畜生背地裡做的是什麼傷盡天良的勾當!】看着向義昭和萌萌陰沉至極的臉色,魏茗芳本來起伏的語氣和态度反而調整了回來;她端起水杯、合着萌萌打字的速度和敲擊鍵盤的拍子,小口吞咽着溫水。

緩了一緩,魏茗芳又想到了什麼,才接着道【從我懷疑上遠遠的死因有問題、到我徹底查清楚了平價食堂後廚的貓膩,前後過了有大半年時間吧;那時候我的頭腦和精神早也恢複過來了,也不是那副渾渾噩噩油鹽不進的樣子,期間當然想起來律師還聯系過我參與另一起集體訴訟的事兒,我老公死前參加的那啥免費藥物項目,不正是吳家那群畜生在背後搞得麼,這還用多說什麼,裡面肯定也有一大堆肮髒事兒呀。所以,我又拼命擠出時間去港南區第二人民醫院做晚間陪床護工,這可比混進後廚要容易多了,反正隻要有藥代來推薦任何項目、有醫生來查房啥的,我都裝作幹活趁機在旁邊聽、還積極和他們聊天扯皮,記住他們字裡行間無意中說漏嘴的任何信息;等到了深夜就可以偷偷溜進實驗室和醫生辦公室去找些資料,為了這個我甚至練就了一手溜門撬鎖的技術呢。後來為了證明集體官司裡陳述的是事實,我設法偷了少量參加了某個新藥實驗的病人每日服用的藥物,特地去下灣區找了個私人實驗室化驗成分,果然吧,和他們什麼勞什子新藥臨床實驗的立項報告和前期測試報告裡寫得完全不一樣!這樣頭尾也耗了我大半年多的時間,才算把第二件事兒給搞清楚了。】魏茗芳輕輕地收聲、清了清嗓子,而後又端端正正地支起身子,直視向義昭和萌萌的雙眼,字正腔圓地道了句【我老老實實唯唯諾諾地過了大半輩子,到了了、老公和兒子,卻一個也沒留下。既然你們這所謂公/權/力給不了我一家兩條人命應得的公道,那我就隻能自己動手去讨要了;畢竟道理我也懂,做人嘛,從來不能寄希望于他人。】短短幾個詞句如此振聾發聩,此刻萦繞在向義昭和萌萌周身的隻有長久的沉默和短促的呼吸聲,萌萌最後一個敲擊鍵盤的動作似乎要把桌面給戳個洞出來。魏茗芳對投毒殺害雙胞胎吳瑖旻和吳曜哲的犯罪事實供認不諱,從容不迫地對着那份密密麻麻的口供簽字畫押後,這場審訊到此可以收尾了。曆時整整兩天,四十八小時,這起滿打滿算奪取了條六人命的吳家家宴投毒案,前前後後多輪審訊,至此才算是正式結案了。

向義昭順手合起桌面上的文件遞給萌萌,讓她先回去整理本周六市委新聞發布會的所需資料;待審訊室的門關上後,這場審訊後半程也沒擠出幾個字的向義昭,用銳利的眼神瞪着對面的中年女性,慢吞吞地拿出一份某街道派出所一年多前出具的自殺結案報告,沉聲問了句【魏茗芳,去年十一月你被提拔為領班,說到底也不是那麼“碰巧”地為吳隋英做了件好人好事吧?那保潔小姑娘被你栽贓陷害偷了吳隋英的一顆袖扣,她的自殺又算什麼!?她一家人之後的着落呢?這也是你口中所謂的公道麼?那你讨回你家公道的代價,就是用别人家女兒的命來做墊腳石麼!?】向義昭的怒吼喚起了魏茗芳的點點回憶,那個不到二十歲就面色蠟黃,總是微微駝着背、帶着讨好和歉意笑容、瘦弱年輕姑娘的形象在她腦中一閃而過,但立即又被唐禮振和唐枋遠悲慘離世的死相給覆蓋了;魏茗芳避開向義昭直勾勾的眼神,側臉看向審訊室空洞的白牆,冷聲道【這世上凡事總有代價;古往今來,能給到底層人的公道,本就是最貴的、也是最賤的;每一分每一厘的公道,都是用我們這些升鬥小民的血淚堆出來的!哼,你要怪啊?那就怪吳家那群/官/商/勾/結/、目無法紀、自以為高高在上的無恥畜生;它們賺了那麼多的錢、幾輩子都用不完,他們還不夠,還不滿足!成天隻會幹傷天害理斷子絕孫的狗屁勾當!哼,話又說回來了,也是那丫頭生得太軟弱了;那天就算不是我,她早晚也會遇到這樣那樣的糟心事兒,遲早也會想不開的;既然日子過得這麼苦、一天天的熬得這麼累,還不如早點走了拉倒,對她來說也是解脫了吧。至于她家裡頭的累贅和負擔嘛,哼、人隻要想活下去,總是會有辦法的。。。】

“嘭”的一聲,向義昭推開椅子倏地起身,用不敢苟同的鐵青臉色撇了眼還在自我陶醉于“正義終獲伸張”的魏茗芳;話不投機半句多,時刻心系場外情況的向義昭轉要沖出審訊室,還是回過神的魏茗芳張口叫住了他。魏茗芳坦蕩地說起昨晚那場審訊後,她許諾過歐仲霖,隻要警方能找出自己犯案的實證,那作為交換,她就把這一年多收集到的關于連鎖平價食堂和港南區第二人民醫院的黑幕證據拿出來,順便讓市局立個功,讓許許多多早已無法發聲的人和正在受到無形毒害而不知的人,都能得到屬于他們的那份公道;再讓某些逍遙法外人模狗樣的畜生,必須受到已經遲到了太久的、本應有的懲罰。向義昭腳下一頓,眼下也來不及細想這二人是什麼時候背着自己悄摸達成了如此劃算實惠、買一送二的“交易”内容,回身等着魏茗芳繼續交待,沒曾想等來的是她一臉譏諷的笑意;魏茗芳冷聲道【看來你們這班搞刑偵的也就那麼點水平了,東西放在你們眼皮子底下竟然都看不到。我現在住的地方你們都去過了吧,床邊的香案上擺着我老公和兒子的牌位,你可還記得?在大馬橋平價食堂後廚偷拍的視頻U盤,就貼在我兒子的牌位下面;我老公的牌位底下黏着把銀行保險箱鑰匙,裡面有我從第二人民醫院偷出來的某個新藥試驗項目報告複印件,一份原封不動的臨床實驗用藥,以及下灣區實驗室出具的成分分析報告。】

忽略掉魏茗芳挑釁的言辭,向義昭點點頭表示知道了,氣頭過了後,順便還“禮貌”地謝過魏茗芳不顧個人安危,挺身而出為民除害的義舉,轉身沖出審訊室便一個接一個地撥打起了電話,一邊讓人趕緊去魏茗芳家裡取證,另一邊給領導彙報結案的好消息。

現在我們再回過頭來聊聊,這段時間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能讓市局上下的衆人如此緊張不安又焦心煩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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