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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Case Four - Chap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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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43】

多輪鏖戰後,莊瑾雯終于願意松口的那刻,隔壁監控室裡的諸位都長舒一口氣,特别是那位内心其實一直在打鼓但面兒上裝得最為雲淡風輕的歐仲霖,他在桌底下攥緊了的拳頭才緩緩松開;兩日來積攢在衆人頭頂的重重陰雲随即在午夜十二點回蕩的沉悶報時聲裡被敲得粉碎,那陣陣鏽迹斑斑的鳴響吞噬了莊瑾雯斷了線的淚珠,潑灑過每人的心間與面容、暈染了陰濕的冬日淩晨。

歐仲霖坐回了審訊桌的另一側,并讓羅敏娟進來配合審訊記錄;在兩位資深刑警的嚴肅注視下,已擦幹眼淚的莊瑾雯平靜下來後反而表現得坦然極了,她仍舊盯着歐仲霖手裡那台被遺忘的平闆,微微颔首,無聲發問。羅敏娟接過審訊的大棒,迅速概括了痕檢組和技術組在過去數個小時的工作成果:前兩天/爆/炸/案發後,莊瑾雯目前住所裡明顯有徹底清潔過的印記,甚至今天警方人員進入時,屋内連84消毒液和清潔劑的味道都還未消散殆盡,明擺着不可能在其中獲取任何與案件相關的痕迹。不過莊瑾雯電腦上恢複的數據裡,警方可是大有收獲,明顯能看出她在過去兩個月内反複浏覽暗網的痕迹,雖不清楚她具體搜索了什麼内容,但肯定是在認真學習犯案必備的相關技術。幸運的是技術組從本地盤上恢複的部分數據裡提取出了關鍵信息,即莊瑾雯下載過一個必須在本地運行的小程序,按複原的内容推測,應該是為了計算/爆/炸/物用量的模拟器,而這便是羅敏娟開啟這回合審訊的引子。

莊瑾雯淡淡瞄了眼遞過來的平闆和其中資料,大大方方地點頭承認,并“積極地”為警方“科普”:诶,這都什麼年代了,難道還有誰會去實地測試/爆/炸/效果麼?現在的“潮流”是用暗網專業人士制作的AI模拟器來測試/炸/彈/效果,隻要去暗網下載個本地程序,然後把設想的/爆/炸/裝置類型、所需覆蓋的場地面積、針對目标的身高體重年齡性别、目标和/爆/炸/源之間的距離、等等一系列參數輸入AI程序,便可随意根據AI模拟效果來調整/爆/炸/物的計量,且在理想情況下,爆/炸/誤差範圍不會超過一米,能在最少/爆/炸/物用量下有效控制傷亡。哦,你們可能不知道,還有更方便的呢,如果用戶是完全的新手,都不知道要使用何種爆/炸/裝置,AI程序裡有一系列問卷能幫助你找到最适合需求還容易上手的;而一旦選定了某種類型的/爆/炸/裝置,AI程序裡立馬會彈出鍊接到相關制作教程和材料采買途徑。可惜了,我能弄到手的這AI程序,它最大的缺點就是不能在線運行,隻能用虛拟貨币付費後在本地跑一跑;我一開始就知道有些東西删不幹淨,一定會在自己的電腦上留下痕迹,不然我随便找個地方用線上AI程序,你們可能還真是什麼也找不到呢。可當時我沒時間去找其他途徑、也沒心情和精力去考慮後果是什麼,我腦子唯一想的就是要他們死!

警方又讓莊瑾雯詳細交待了作案過程,其中莊瑾雯一人分飾三角的把戲與對各個環節時機銜接的精準把握,基本與警方之前的推測和所掌握的證據相符合,再加上莊瑾雯的供述,這下證據鍊算是齊全了。

羅敏娟沙沙作響的筆尖微頓、用複雜的神情看向五官變得有些得意又扭曲的莊瑾雯;待她稍微平靜下來,羅敏娟又問起了莊瑾雯的作案動機,眼下讓警方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一年半前到底是怎樣慘烈的分手drama讓一對小情侶變成了如此深仇大恨的冤家。聽着對方的疑問,莊瑾雯不禁發出陣陣低沉的冷笑、轉而卻變成肆無忌憚的狂笑,她譏諷的嘴角漏出咬牙切齒又輕蔑的幾個字眼“情侶”?“分手”?随後用沙啞的聲音道【原因嘛,就是吳家害死了我媽,還有我從小到大唯一的好姐妹詩羽!而他們今後還要繼續禍害其他女孩子!這些理由難道還不夠嗎?!我實在是忍不了了,腦子裡老是有個關不掉的聲音在響,讓我一定要做點什麼!不然、到死我都不會原諒自己!】

短短數語即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莊瑾雯一系列近乎瘋狂的報複背後還有這些不為人知的血海深仇?先不說陶詩羽的抑郁自殺是如何與吳家扯上關系的,竟然連莊瑾雯的母親蔣雨秀那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外失足也是拜吳家所賜?衆人面面相觑時也不禁繃直了後背,提起萬分精神,生怕錯過了什麼之前從未挖掘到的隐秘内情;雖然羅敏娟内心其實不太忍心讓這個年輕的女孩再次回憶痛苦的過往,可肩頭職責還是讓她嚴肅地開口,請莊瑾雯展開說說具體情況,以便讓檢察院和法院在起訴和審判過程中能酌情量刑。

羅敏娟問:那現在你想從哪裡開始說?是你閨蜜陶詩羽的事兒?還是你母親的?或從你和吳烨柊的關系說起呢?

莊瑾雯頹喪地搖搖頭,也未接話,似乎并不想按警方的思路走;她遊移的目光越過對面二人的間隙,失神地盯着他們身後牆面上的正楷大紅文字發愣;不過羅敏娟和歐仲霖也不催促,而是給足了時間讓她調整情緒組織語言;莊瑾雯沉默半晌,突然毫無邏輯地喃喃自語道【我總覺得這些年自己是在做夢,可怎麼也醒不過來;這個夢真的好長啊,我都忘了是從什麼開始的;反正我就在黑乎乎的地方、磨磨蹭蹭地走了好久,沒有盡頭也沒有方向;不知道自己從哪裡來的,更不知道要往哪裡去。。。其實吧,我試着忘記的,不、我、我是非常努力地想要忘記!我比任何人都想要往前走!可為什麼兜兜轉轉,最後還是繞回來了呢?】

語義不明的低吟中,莊瑾雯收回目光,佝偻起後背,摳着凹凸不平的指甲,開始講述自己坑坑窪窪的來時路:

今年中秋節,也就十月初那會兒,學校和本學院都照例舉辦中秋慈善晚會,主要是為本學年各種“公益項目”和種種不知會不會舉行的活動募集最後可能不知去向的“款項”。我既然是研究生了,學校晚會的主持人自然輪不到我了,這種機會一般是要留給本科新人去表現的;不過從大一到大四我時常擔任校級各種晚會主持人,所以這次學院的慈善晚會院長就讓我上,順便還能帶帶本院的學弟學妹。哼,不出所料,吳家那倆畜生兄弟自然是出席了本院的慈善晚會,倒不是因為吳家是本學院背後最大的金主,所以某些重要場合得來露個面;而是因為這裡是他們偶爾心血來潮就喜歡光顧的“狩獵場”!你們随便打聽打聽也能知道,本校就數我們學院招收的漂亮學生最多,每屆的院花基本都是校花,這在下灣區很多高校内都傳開了,某些恬不知恥的鬣狗不就聞着味來了麼?

那天中秋慈善晚會辦得挺順利的,本來事前排練過也不會出什麼大差錯;直到接近尾聲,我最怕最不希望見到的情況還是出現了。那應該是與會嘉賓和院内人員都在相互合影的時候,我就看到吳褚勝殷勤地給今年新入學的大一學妹、也是那天表現非常出彩的主持人,遞了一杯香槟、還順帶邀請她一起去後台合影;我當時就覺得大事不妙,那副場景是如此地似曾相識;大四那年的校慶晚會,我也是那樣天真地踏入了吳家那倆畜生的陷阱裡。

看到吳家那倆畜生竟然能百試不爽地用同樣下作的手段禍害學妹,我當時就氣血上湧,一時間有太多東西同時湧進我的大腦,可四肢卻僵硬地好似它們根本不屬于我;吳家那倆人模狗樣的渣滓,能在衆目睽睽之下嬉皮笑臉大大方方地行苟腌臜且之事,可我卻提不起一絲力氣去做任何阻止或對抗他們的舉動,隻能手腳冰冷地看着又一個同齡人也淪為受害者!我都忘了當時自己是副什麼表情,隻能随便找了個借口逃也似的離開;等過完國慶回來,隻記得有一小段時間沒見着那位平時在各項活動中都很活躍的學妹;等我再次在學校偶遇她時,好像有些東西變了,又好像什麼都沒有變;雖然隻有匆匆一瞥,但她的狀态與之前的我是何其相似,而我面對她時隻能落荒而逃,甚至沒有勇氣上前去打個招呼,更沒法當面問問她那日晚會後到底發生了什麼。

那晚回去後我和平常一樣失眠了。其實詩羽走後,我幾乎沒能安心地睡過一個整覺,當晚還是隻能任由自己痛苦地清醒着,躺在床上盯着天花闆盡量平穩呼吸、放空大腦;可不知怎的,腦子越來越混沌沉重,不受控制地回想起近兩年來的樁樁件件。。。然後、突然有好多隐約的聲音在我腦中揮之不去,恍惚間我看到了許多張臉,可TA們的面容模糊不清,我隻記得TA們哀怨地盤踞在我頭頂,在黑暗中反複質問我為何不作為。。。等我好容易醒過來了,又有個小人在我耳邊一遍又一遍地重複着:

“如果第一次被那畜生強迫的時候,直接告訴班主任和爸媽就好了;明明自己什麼都沒做錯,為什麼那麼膽小弱懦,為什麼要默默忍受那麼久?最後還不是害得爸爸落得那副下場?”

“要是當初能聽媽媽的話主動去報案了就好了,就算再難以啟齒,那至少得陪她一起去報案,或幹脆制止她一個人去做傻事兒;那她也不會孤零零地被人害死在那人迹罕至的斜坡上。。。”

“萬一我報案真的起效了呢?我不試試怎知道會是什麼結果?如果我多踏出一步,多抗争一點,也許那些畜生被法辦或至少有所收斂,詩羽後來也不會遭受和我一樣的事兒、寶寶也不會沒了,她現在還能好好地活着!”

“一切都是我的錯,從始至終都是我太自私了、遇事首先考慮自己,才讓最親近的人一一離去。。。現在又輪到我學妹了,她才大一呀,美好人生才剛開始,隻能懵裡懵懂地踏入不幸;這種恥辱和痛苦會伴随她一生。。。而我隻能那麼看着,什麼都做不了。。。”

淚水模糊了視線,哭腔覆蓋了言語,莊瑾雯的隻言片語中,最後僅剩“我的錯”幾個字眼能旁人被捕捉到;她無力地癱軟在座椅一側,好似看不見羅敏娟向她遞來的紙巾,毫不顧忌形象地用手背抹開臉上的淚水和鼻涕,哽咽斷續地囔囔着【那天晚上連窗簾都沒拉上,在床上就那麼翻來覆去地熬到天亮;可當清晨的陽光射入雙眼時,突然間我腦子不再混沌了。。。似乎收到了某種神聖的使命,我能感覺到自己原本冰冷身體變得溫暖起來、也忽然有了力氣。。。那一刻,我和我耳邊絮絮叨叨的聲音竟然少見地達成了一緻,我決定要為自己、為媽媽、還要為詩羽,為所有人報仇!雖然不知我一時上頭的想法是對是錯,也不知該怎麼做,更不知要多久才能成、又到底會不會成,而我自己終會落得什麼結局。。。但我心裡隻有一個揮之不去的想法,就是要吳家那些早該死的衣冠禽獸再沒機會傷害别人!我要他們統統血債血償!】

莊瑾雯這段突兀地穿插進“死亡宣言”的回憶片段,讓在場聽衆一頭霧水,面面相觑竊竊私語。莊瑾雯正哼哧哼哧地抽泣、使勁地搓着臉讓自己從回憶中冷靜下來;羅敏娟滿臉疑惑地思索警方目前獲悉的所有重要信息、試圖找到缺失的那幾塊拼圖;歐仲霖似乎對莊瑾雯的回答早有某種預感、他僅是微蹙眉,若有所思地叩了叩桌面、和羅敏娟交換了個眼神讓她繼續訊問。看着面色蒼白、歪斜癱坐的莊瑾雯,羅敏娟用不确定的語氣連連追問,你和吳家之間到底發生什麼了?又為何聲稱是吳家害死了你母親?案卷上可清楚寫着她是雨天意外失足從斜坡上摔下而亡;還有陶詩羽,她難道不是流産後抑郁才自殺麼?莊瑾雯,你所說的那些可都有證據?真不是你傷心過度産生的臆想?警方的質疑讓莊瑾雯瞬間變得怒目圓睜,她忽地支起身子靠向桌邊,狠狠地瞪了對方一眼,轉而冷笑道【哼!哈哈!?“臆想”?!所以你們認為别人流的血淚、受的苦難,是簡簡單單一句“臆想”就能蓋過去的?】羅敏娟那副混雜了責備和憐憫的神情讓莊瑾雯厭惡地擺過腦袋去,她蜷縮在椅子裡,周身冰冷堅硬的觸感讓她清醒了不少;稍許,莊瑾雯用淡漠的态度和無奈的自嘲嗤笑,揭開了似乎是某位最熟悉的陌生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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