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港灣後,數人分道揚镳。
薩可瑞沒跟反叛軍走,她有些問題,大概隻有結社能解答。
她幫着琳把社長擡起來,像搬運屍體那樣把社長搬着走。
然後在某一個轉角後,琳突然感到手中一沉。
她把社長放在地上,往回快跑兩步。
還是遲了一步。
薩可瑞不見了。
琳不信她憑空消失了,隻會是被人帶走了。
是高塔麼?
她并不長于占蔔,當下也拿出水晶球試圖找到山桔和薩可瑞的下落。
沒有任何結果。
琳收回水晶球,把鹿社長艱難地背在身上,往最近的安全屋去。
她已經給所有能聯系到的社員都發了集合信号,隻希望他們能快點趕到。
*
“叮鈴——”
無聊到翻箱倒櫃的荔安發現,原來自己也有期待門鈴響的一天。
大概是因為進來的都是可可愛愛的小動物吧。
動物比人友好有趣多了,她想。
然後荔安放下一堆從犄角旮旯裡摸出來的東西,穿過走廊。
一隻濕漉漉還披着鬥篷的小……大狗?
很奇怪的一隻狗,但那個鬥篷上面的花紋花裡胡哨,看起來很漂亮。
……話說回來,這裡的東西都是喜歡穿鬥篷的類型嗎?這都是她遇見的第三個了。
荔安目光下移,這和條大型犬——像是杜賓的類型——相比,兩眼冒蚊香圈暈暈乎乎的兔子就顯得特别迷你可愛了。
熟客呀,居然這麼快就來第二回了,這回沒在腦袋上插葉子,改成皮毛滴水了。
等等,她突然想到了什麼,該不會是覺得草稿本不行,所以來問個說法的吧?
她目移。
小兔子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努力地從蚊香圈狀态脫離出來。
它這次沒有上次那麼畏生了,可能因為不是第一次見面吧。
它說:“我沒有東西可以用來交易了。”
嗯?不是來找那本書的事的?
荔安松了口氣,還有點微妙的遺憾。
兔子垂了垂腦袋,耳朵耷拉下來,猶猶豫豫道:“我想知道怎麼打開那本書。”
它喪氣地說:“我老是打不開。”
合着還是售後問題,荔安想了想,自己也沒給草稿本上面抹膠水,怎麼會打不開呢?
……雖說一隻兔子非要打開她的草稿本還是讓她有點想笑。
真的太童趣了,最好是在荔安十歲出頭的年紀在這才好,輕輕松松和小動物們打成一片。
荔安比較了一下草稿本和兔子的大小。
“它對你來說太重了吧。”
正在這時,随便不知道從哪跳回來,看樣子是完成了樹根挖掘任務回來彙報的。
這貓張嘴就開始胡扯:“你需要,你想要,你能夠打開的時候,它會為了你打開的。”
荔安瞥了它一眼,沒打算拆它台。
兔子好像也被說蒙了,圓溜溜的大眼睛裡又開始冒蚊香圈。
不過好像還真被随便糊弄過去了。
荔安的目光略過兔子,落在從進來後就一句話也沒說過,一個動作也沒做過的直挺挺站着的淋雨大狗。
*
“你呢?你是為了什麼而來的?”
巫獵聽到祂這樣說。
但他已經不太确定自己的耳朵和大腦是否還在正常運作了。
他張了張嘴,問:“……你是誰?”
因為喉嚨也被印刻上秘紋,所以在痛感的支配下,巫獵幾乎避免所有說話的機會。
牽扯皮肉,會帶來無邊無際的疼痛。
好像是第一次有人問祂這麼問題,又好像這個答案非常重要那樣。
神明注視着他,眸光快要把他刺穿,釘在雲端的懸崖上。
但祂還是告訴了他答案:“如你所見。”
隻是答案能不能被人類所理解,則完全不在祂的考慮範圍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