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棵長勢很好的樹。
郁郁蔥蔥,枝繁葉茂,翠綠的枝條從樹葉間隙垂落。
一看就很有生機,不像荔安正在雕的那個。
灰白的大理石雕出來的樹看起來異常蒼白,有一種格外陰郁的感覺。
随便繞着樹轉了兩圈,忍不住抖了抖自己的毛。
庇佑一棵樹實在是太簡單了,要是讓以前那些家夥知道它如今連這種活都接,能直接成為半神界之恥。
分出點能量值就搞定了,黑貓在兩份欠條中糾結了一下,然後決定先去找小鳥。
免得他過幾天死了,那它可就虧大了。
*
牢房很小——确切來說是山桔的牢房很小,畢竟薩可瑞的牢房那是相當寬敞。
所以這次山桔終于看清楚,那隻黑貓是從陰影中跳出來的。
無聲無息,無影無形。
然後祂那一雙和貓一般無二的豎瞳看過來。
死寂般安靜的牢房裡,山桔慢慢坐起來。
薩可瑞應該已經睡了,此時此刻隻有那隻黑貓和他。
他想到一些不太重要的事情,然後又想到欠條上的内容。
祂是來找他要東西的。
山桔突然說:“我想起來,我應該見過你。”
早在進入那個神的思念之前,早在欠條達成之前。
黑貓動了動眼球,左右轉動一下,似乎在評估他是個什麼東西。
祂的安靜給了山桔繼續說下去的餘地:“在我和社長去接應薩可瑞的那天,”
“我丢了一個工具袋。”
“那是我身上唯一一個工具袋。”
他笑了一下:“我是個很窮的人,錢袋倒着晃也不會多掉出兩個硬币。”
“所以我把那個工具袋保養的很好,也看的很緊。”
貧窮的研究者說:“所以,它是絕對不會無故失蹤的。”
“而且我後來冥想的時候,感受到秘紋的力量進一步增強了。”
山桔這輩子隻放棄過一個概念,力量的增幅很快被他聯系上那個失蹤的工具袋。
“你拿走了它,并以力量作補償,對嗎?”
雖然山桔不知道為什麼堂堂神明要拿走一個工具袋,但是祂本來就是一個很奇怪的神明,做什麼都不會讓人太意外。
堂堂神明沉默了半晌,陰測測開口:“你知道的太多了。”
既小本生意之後,半神的第二個恥辱出現了!
山桔有點緊張,但林葉的清風使他安甯。
祂不會殺了他的,至少在報酬到手之前。
随便還沉浸在自己窮酸摳搜的日子裡,深感虎落平陽被犬欺。
然後就聽見這個不長眼的小鳥說:“我想增加欠條的内容,相應的,我也會增加報酬。”
又有生意上門!
随便支楞起來,立刻把恥不恥辱這種不能吃的小事抛之腦後。
賺能量值嘛,不寒碜。
“關于儀式——”
随便打斷他:“讓我幫忙解決掉那個神可以,但你出不起價。”
出賣靈魂也不夠虧掉的零頭。
最重要的是,随便現在沒這麼多能量值可以揮霍,打一架逸散的能量大可以用來幹别的生意。
除非讓荔安幫忙,理論上神格已經有了初步複蘇的迹象,解決個低位面神明那還不是手到擒來。
但是憑什麼呢?
而且即使是随便,也不敢賭荔安會做出什麼出人意料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