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我。”宋知钰聲音低啞,喉間像是被刀割一樣疼。
男人身形微頓,手上的動作倏然加重,像是懲罰一樣,用力揉按着他的雙唇,拇指撬開齒尖,壓在舌面上輕輕攪動。
“不是你自己要來的?”
口中有異物,宋知钰不自覺發出嗚咽聲,唾液順着嘴角流下,眼尾泛起潮紅,眸子裡氤氲着水汽。
蕭寒硯倏然收了手,欺身而上将他牢牢地禁锢在胸膛和堅硬的床闆之間。
雙唇被柔軟的唇瓣覆蓋,将他的呼喊聲盡數吞沒。男人緊扣他的後頸,強迫他仰頭承受。
粗粝的指腹從衣擺中探入,在腰側細細撫摸。
宋知钰脊背升起一股涼意,掙紮着想要躲過,動作幅度太小,卻似調情一般。他身子一軟,喉間忍不住發出一聲細碎的呻吟,腦海裡一片空白。
腰間的涼意讓宋知钰瞬間回神,低吼道,“蕭寒硯,放開我。”
察覺到他的反抗,男人不怒反笑,手上動作加重。
腰腹被蕭寒硯死死按住動彈不得,宋知钰瞬間停止掙紮。
“躲什麼?你設計到我府邸,不就應該想到有這一刻?”
寒意蝕骨的聲音傳入耳膜,緊繃的身體慢慢松懈下去,宋知钰雙唇崩成一條直線,沉默良久。
他知道南山書院是蕭寒硯的地盤,故意設計了今日的講演,故意裝作不知情被送到蕭寒硯府邸來,但他沒想到自己會被蕭寒硯鎖在床笫之上。
“這次見我又是為何?打探消息?還是想殺我?”
見他不說話,蕭寒硯發出一聲輕嗤,語氣笃定,“想殺我。”
“讓我睡一次,我随你殺。”
話音剛落,宋知钰就發覺蕭寒硯的動作比方才粗暴了數倍不止,一手緊扣他的腰腹,另一手從亵褲邊緣探入,順着尾椎骨一路往下。
宋知钰瞬間慌了神,掙紮的動作越發強烈,手腕處劇痛襲來,雪白的腕間溢出一抹刺眼的紅。
拔步床咯吱作響,夾雜着鐵鍊晃蕩發出的細碎聲響,床上紅綢飄蕩,輕輕掃過少年泛紅的眼尾。
“放開我。”
宋知钰眼裡水汽朦胧,宛若一隻受驚的小鹿,低啞的聲音裡帶着嗚咽,“蕭寒硯,别逼我恨你。”
話音剛落,宋知钰察覺身上的男人身體僵硬得可怕,黑沉沉的瞳仁深不見底,情緒濃烈仿佛有什麼東西要噴湧而出。
對視良久,蕭寒硯率先敗下陣來,洩了力趴在他身上,将頭埋在了他的脖頸處,甚至還輕輕蹭了蹭,嘴裡重複嘟囔着什麼,聲音沉悶讓人聽不斟酌。
察覺他不會再有什麼動作,宋知钰松了口氣,緊繃的身體也随之松懈下來。
脖子上傳來一陣癢意,宋知钰偏頭躲過,沉悶的聲音變得清晰。
他聽見蕭寒硯一直在重複,“為什麼不信我。”
淚水劃過眼眶,宋知钰眼底的痛苦和哀怨愈發強烈,心髒猛的抽搐幾下。
眼前飄蕩的紅綢,像極了應城外那條被鮮血染紅的護城河,好似又聞到了濃烈的血腥味兒。
他是怎麼逃離應州城的?
時間太遠已經記不清了,隻記得城内的士兵、百姓以及他的親人都死在了那場戰争裡,記得父親臨死前叮囑他殺了蕭寒硯,為十萬戍邊将士報仇。
不知過了多久,窗外呼嘯的狂風已經停了,淅淅瀝瀝的雨聲傳來。
屋内銀絲炭燃盡,寒意升起。
緊锢在腰間的雙手緩緩松開,蕭寒硯倏然起身,沉默着解開了他身上的鐐铐,又替他掖好被子,防止寒風灌入。
看着那猩紅的眸子泛着水汽,宋知钰心間一顫,閉眼别過頭,緩慢活動着僵硬的四肢。
燭火葳蕤,将蕭寒硯修長的身影映在牆上。
屋内炭盆重新燃起,暖意漸漸将他包裹其間。
宋知钰坐起身來,半躺在床頭,這才發現門窗上都貼了大紅的“囍”字,桌上的托盤裡放着兩件疊好的喜服。
心跳突然漏了一拍,湧起一陣酸楚,宋知钰百般不是滋味,目光久久無法從喜服上挪開。
一陣涼意刺激他回神,蕭寒硯手裡正拿着一瓶藥膏,輕輕的擦拭着他手腕上的傷痕。
劇烈掙紮時手腕被磨破了皮,嫩肉外翻,看起來十分可怖。
宋知钰反複吞咽幾次,“誰要成親?”
聲音沙啞,帶着他自己都察覺不到的顫抖,卻還在強裝鎮定。
蕭寒硯手上動作微頓,随即恢複正常,“我。”
沉默良久,宋知钰唇瓣嗫嚅,聲音發顫“你和誰?”
“和你。”
又是長久的沉默,屋内隻剩下銀絲炭燃燒發出的細碎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