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麼?我還想問問你。”柳珥拿起手中的話本子,在宋知钰臉上輕拍了兩下,“這東西是你寫的吧?”
宋知钰神色一凝,目光落在了那本話本子身上,言辭閃爍,矢口否認,“你憑什麼認定是我寫的。”
“這本書引經據典,樁樁件件直指蕭大人,煽動大家清君側。除了你,這天底下誰還有這個膽子?有時候真不知道你是聰明還是蠢笨,明明都自身難保了,還敢含沙射影的罵蕭大人。真以為沒有證據就沒人敢拿你怎麼辦了?”
這本書一共拓印了幾千冊,隐藏在其他藏書中分發給諸位學子。但方才在屋内宋知钰并未看見有人手中持有,也少有人議論,推測是中途出了什麼岔子,正擔心這件事情鬧不大,沒想到這群人正好撞上來了。
事情鬧得越大越有可能傳入朝廷,讓宋舟背後之人放松警惕,有利于他查案。
書脊劃過下颚,強迫他擡頭,對上了柳珥那露骨的眼神,宋知钰隻覺胃裡一陣翻湧,恨不得立刻将他的眼珠子挖出來。
快速後退兩步躲過,宋知钰氣得渾身發抖,怒聲呵斥,“你想做什麼?本侯可是皇上親封的忠義侯,豈是你能侮辱的?”
“小侯爺?”柳珥嗤笑兩聲,仿佛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擱我們面前還敢擺侯爺的譜兒?今日不給你個教訓,恐怕……”
話還未說完,就被身側一男子拉住手臂,男子小聲說道,“他是武将出身,我們打不過他,喬大人說了好好教訓一番就行了,别激怒他動手,省得傳出去了對我們名聲有礙。”
柳珥面色微變,本想趁此機會占占便宜,看來是沒有希望了。
方才這一番動靜鬧得不小,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不止有書院的學子,還有全國各地前來參加期會的文人。
這些文人不敢開罪蕭寒硯,但可不會放過幾個無後台的普通學子,口誅筆伐必定少不了。
宋知钰垂眸,餘光看向圍觀的人,已經差不多了。
小桂子急匆匆的前來,人群自動讓開一條道。
幾位學子拱手,“公公,宋知钰……”
小桂子冷眼掃過去,諸位學子瞬間噤聲,又轉頭看向宋知钰,冷聲道,“宋公子,蕭大人有請。”
提起蕭寒硯,諸學子更加不敢再為難宋知钰,隻能目送兩人離去。
路上,小桂子一直碎碎念,與一刻鐘在文人面前擺譜的樣子前判若兩人。
“那柳珥可真不是個東西,公子放心,大人一定會處置他,日後斷不會再讓這東西污了您的眼。”
“若不是怕壞了公子的事,奴才早就想上去扇他了。”
“大人已經讓人将此事傳出去了,聽說方太傅已經在寫彈劾大人的折子了。”
“書院内少了的那幾百本書被周徹安拿走焚燒了,奴才想着他也是為了大人好,便沒有追究,讓陳夫子在藏書室尋了個閑職給他。”
宋知钰腳步微頓,漆黑的眸子裡氲出一片暖意,“多謝。”
“都是奴才應該做的。”
周徹安應當是猜到那些指桑罵槐的書籍是出自他的手,怕被蕭寒硯知道了為難他,這才悄悄收集起來焚燒了。
若不是因為他,周徹安的處境也不會這麼艱難,好在小桂子考慮周到,日後周徹安在書院有陳夫子庇佑,日子也能好過一些。
宋知钰吐了一口濁氣,懷揣着心事,臉色有些難看。
院外有一輛通身漆黑的馬車,馬車上挂着蕭府的牌子。
馬車上鋪了一層厚厚的狐皮,單是看着就讓人生出暖意來。
宋知钰上馬車,接過熱茶喝了兩口,身子可算是暖和了不少。
正要開口說話,蕭寒硯倏地蹲下身來,将他的鞋襪脫了,“怎麼鞋襪濕了也不知道換。”
語氣有些責怪,但手下的動作卻是輕柔至極。
“忘記了。”宋知钰垂眸,腳底的皮膚被水泡得發皺,濕漉漉的感覺并不好受。
雙腳被人擦幹放在腹部取暖,宋知钰覺得難受掙紮了幾下,突然被人拍了一下足底。
“别亂動。”
足底有什麼東西在慢慢變大,宋知钰的臉倏地紅了,整個人僵硬的坐着,不敢再有任何的動作。
車轱辘壓過青石闆,發出陣陣聲響,帶動着車廂輕輕晃動。車廂内的簾子不斷被風吹起,帶來絲絲涼氣,宋知钰臉頰卻燙得厲害。
熱茶劃過喉間,沁入肺腑,暖意逐漸擴散。宋知钰呼吸平穩綿長,鴉羽似的睫毛落下一片陰影,遮住了濕漉的雙眸。
冰冷的雙腳逐漸暖和,任由蕭寒硯将烤幹的鞋襪給他穿上。烤幹後的足袋雖然暖和,卻是硬邦邦的。
宋知钰嘟囔着,“這足袋不跟腳,穿着不舒服。”
話音剛落,便被男人擒住腳腕,剛換上的鞋襪被脫下,換上了男人腳上的足袋。
柔軟親膚又暖和,宋知钰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