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寒硯低頭,嘴唇在他耳邊蹭了一下,“畫師将你的情況畫下來,我照着臨摹的。”
深吸了兩口氣,宋知钰起身打開了櫃子的另一扇門。
壞了的盔甲、碎掉的玉佩、丢失的香囊、看過的書,穿過的舊衣服……
他棄之如敝履的東西,被人視若珍寶收進了櫃子裡。
短暫清醒後,是來勢更為洶湧的昏沉,胸口不停的起伏,好似有什麼東西要噴薄而出。
喉頭哽咽,宋知钰吞咽兩次,聲音低啞含糊不清,“收集這些東西做什麼?”
“不知道,可能是太想你了,看着這些東西我就覺得你還在身邊陪着我。”蕭寒硯将人抱得更緊,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欲|望。
宋知钰突然轉身,将蕭寒硯按在了桌上,在那雙黑沉沉的瞳仁裡,他窺見了自己的表情,眼中情緒翻湧亟欲待發。
蕭寒硯喉結滾動,看着壓在自己身上的人,洇潤的唇瓣喘着粗氣,眼眶泛紅。
他伸手,擦去了少年臉頰上一顆滾燙的淚珠,輕笑了兩聲。
“青天白日的,脫我衣服不好吧。”
宋知钰嗤笑一聲,并未說話,雙手用力。
幾道絲綢撕破的聲音在寂靜空蕩的屋子裡顯得格外突兀,蕭寒硯沒有任何動作。
入眼是堆疊在一起的道道傷疤,鞭痕和劍傷反複重疊,新長出來的肉突起,是一抹刺眼的白。
顫抖的手指撫上了男人胸前的那道短疤,刀口位置在心髒位置往上偏了三寸。
那是他半年前親手所刺。
他設計将蕭寒硯約出來,趁其不備狠刺了這一刀。
這一刀是沖着要他命去的。
指腹劃過那幾道凹凸不平的疤,宋知钰動作輕柔到了極點,“疼嗎?”
看着他自責的表情,蕭寒硯心髒猛的抽搐兩下,抱着宋知钰在他背上輕輕的拍着。“都過去了,不疼。”
宋知钰又問,“蕭寒硯,認識我很累吧?”
“不累。”蕭寒硯突然有些心疼,今天設計這一出是不是有些過了。
“怎麼可能會不累?”要自保,要一步步往上爬,還要騰出手來保護我。滿心歡喜的赴約,準備迎接自己的愛人和生辰禮物,等來的卻是緻命的一刀。
宋知钰眼淚決堤,摸着那道短疤的手微微顫抖。
屋外狂風大作,竹林被吹得沙沙作響,淅淅瀝瀝的小雨急劇轉大,伴随着幾聲驚雷,昏暗的天空瞬間亮如白晝。
蕭寒硯的臉在明亮與昏暗中交替,眼底柔情不減。
“下雨了。”宋知钰喃喃道。
這場突如其來的雨,卸下了宋知钰的全部僞裝,被他刻意隐藏在心底深處的東西宛如荊棘,破土而出,瘋狂生長。
“蕭寒硯。”
“我在。”蕭寒硯用力将他抱緊,“我一直在。”
宋知钰莫名想起前些日子那個被送進蕭府,和他有幾分相似的小倌兒來,這幾年來這種人應該不少。
以往蕭寒硯是怎麼處置了?也是如同當日一樣将人趕走?還是需要逢場作戲?
“這幾年,有人勾引你嗎?”宋知钰問得極其認真,目光如鷹隼一樣死死的盯着他。
蕭寒硯喉結滾動,壓下心底那些不為人知的想法,聲音低啞,“有。”
“那他們是怎麼做的?”宋知钰一直看着他。
蕭寒硯狹長的眼尾微眯,沒有說話,抱着宋知钰的動作卻加重了。
視線糾纏良久 ,宋知钰緩慢低頭在蕭寒硯唇上輕啄了一下,“是這樣?”
蕭寒硯瞳孔瞬間放大,身體僵硬得可怕,半天不敢有任何的動作。
宋知钰低頭,在他唇上輕輕吮吸幾下,随後用舌頭撬開牙關,用力往裡探。
唇舌交纏,帶出陣陣水漬聲。
宋知钰喘着粗氣,低聲問,“是這樣嗎?”
沉默片刻,蕭寒硯突然翻身,将他壓在身下,兩人的位置瞬間颠倒。
“沒有,這些……隻有你能做。”
話音剛落,蕭寒硯反客為主,看着洇潤的唇瓣,毫不猶豫的親了下去。
上方傳來極度亢奮的粗喘,宋知钰喘不過氣來,掙紮着要躲,雙手突然被人死死的抓住放在頭頂,腰腹也被按住,瞬間動彈不得。
他仰着頭,被迫承受着這個激烈、缱绻、綿長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