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晚一下被紅薯噎住,哐哐錘胸。
她也沒想到,風溯緣以如此稀松平常的态度說出來的話……是求婚??
是求婚的意思吧???
風溯緣貼心地倒了一杯茶水遞過去,守在旁邊待她飲完,又把杯子接回,阿晚緩過了勁,捏捏手裡剝剩一半的紅薯皮,目光似能在上面盯穿一個洞來。
“……确實是,有點突然哈。”
風溯緣萬分誠懇,“姑娘可是感到為難?”
你說呢?!!
少傾,風溯緣追憶往事,娓娓道來。
“在下有一名劍客朋友,曾經也是孤身浪迹天涯,但是有一天,有女子勇于向他表達愛慕之意,最後兩人終成眷屬……在下從中得到了鼓舞,以為人生短促,若有幸得遇心儀之人,大膽表白方為上上之策。”
阿晚不由側目,“那位女子,也是初見便求婚?”
“倒也不是,那位女子不辭辛勞,苦追許久,姑娘是……”
“……不、不是,不是讓你追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等等,你為何代入的是女子視角?”
“我的朋友曾誇她直率大膽,真誠可愛,在下深以為然,同理,在下并非想讓姑娘為難,隻是想向姑娘直陳心意,怕有些話錯過時機,想再說也來不及了。”
若前半段的風溯緣還是語帶輕松,後半段則不知為何沉重下來,如羽絨沾水落地,阿晚偏頭望過去,風溯緣又一如平常模樣,覺察不出所以然。
……話說回來,她和風大夫說是初見,可并沒有強烈的陌生感,甚至還能像這樣輕松說笑……莫不是人與人之間的磁場就是這麼神奇?
一位帥哥,獨立職業,有房有田,專一癡情,天底下若真發生了這種好事……
那可是能上反詐宣傳的程度。
阿晚暗自琢磨思考,風溯緣卻不在此話題上繼續糾纏了,他知曉行之有度,見好就收的道理,若再繼續相逼吓跑了人,隻怕得不償失。
“咩咩的傷還需服藥治療,阿晚姑娘不妨在此地暫等一段時間,不必着急給出答案,之所以向姑娘坦誠,是希望姑娘看待在下能與旁人有所不同。”
“不同……?”
見她尚有疑惑,風溯緣進一步解釋。
“在下傾慕姑娘,自然希望我舉手投足,所言所行,皆能有幸能入得姑娘法眼。”
……是要她以擇偶标準來看待他的意思?
一個人的生活過慣了,阿晚以前還真是沒想過這種問題。
“阿晚……阿晚姑娘?”
雖然很樂意看到她為兩人關系繼續深思,但現實還有一個問題不得不面對,風溯緣伸出五指在她眼前晃了晃。
“今晚情況特殊,要先委屈你了,待在下把屋頂重新修繕,再請你入屋休息。”
不必說,剛才唯一一間沒被戰鬥波及到的廂房,已經讓給了咩咩和史波浪兩個小朋友,作為大人得吃點苦,在院外露天一晚。
吃點苦就吃點苦吧,風大夫越是客氣,阿晚心裡越過意不去,人家好好一個樂善好施的大夫,遇到邪靈上門這種事簡直就是無妄之災。
“……我也來幫忙,剛才我打了個盹,現在不怎麼困。”
風溯緣看出她的逞強,但也不假意推辭,把掃帚遞給她。
“如此,那便有勞姑娘了。”
十分鐘後,阿晚愣是拄着這根掃帚睡着了。
以一根木頭棍子充當支柱,哪能睡得舒服?阿晚是困得大腦不聽使喚了,渾然不知她手心的掃帚被人抽走,人就自然而然向前跌去,這一回,總算被穩穩接入懷裡。
鼻尖傳來的淡淡藥香令人安心,阿晚自己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拱了拱,睡得更沉了。
夢裡好像又聽見了風大夫的聲音,他似乎不止一次地在自己耳邊重複三個字……
——失禮了。
這個風大夫,說話怎麼總是這麼客氣,明明他才是被拖累的那個。
阿晚砸吧砸吧嘴,有熱息從她的臉頰劃過,癢癢的,半幹的嘴唇不知碰到了什麼同樣柔軟的東西,被微微潤濕後舒服了很多。
她翻了個身,又睡着了。
……
草長莺飛二月天,晨光初照,宜起床活動。
迎着清早的風,阿晚美美地伸了個懶腰,能睡得如此神清氣爽,是她發現自己竟然躺到了床上,而被削掉的屋頂經過一晚的時間,已經全部修複完畢。
正好還聽到史波浪過來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