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正國沉默了片刻,才開口說道:“問題不大,記了個過,陸祺六那是碰瓷,也就是當時我們正在開動員會,他沖進來影響不好,不然連過都不會記。”
陳青這才放下心來:“那你之後要小心點,别再沖動犯錯了。”
司正國笑嘻嘻的湊到陳青跟前:“我又不是小孩子,哪裡那麼容易沖動,這次本來就憋着氣,我早就看陸家不順眼了,也就是陸祺九不在,若是他在,我非要打斷他的腿。”
陳青拍了他一巴掌,氣哼哼的回應:“你這狗脾氣,八十歲你也改不了!”說完便轉頭,不想再搭理司正國。
司正國這才小聲的在她身後說道:“這次多虧了起江,起江的堂叔,是公安局的局長,這事你之前知道麼?”
陳青一驚,轉過身來:“我還真不知道啊,起江這小子瞞的還挺深的。”
司正國在黑暗裡點點頭:“是啊,他也不是瞞,就是不張揚,今天是他找他堂叔,他堂叔派人去了醫院,查出來陸祺六屁股根的傷在前天就有住院記錄了,這才把我的冤屈洗刷了。要說這起江,真是不錯,我看小妹跟着他就很好。”
陳青又轉過身去,聲音已經泛起沙啞:“快睡吧,小妹有她自己的想法。”
*
第二天,司石榴神清氣爽的起床,走到院子裡,看到司起江之前留下的自行車,笑眯眯的拍了拍座位,把車子扛出院子,騎上車子直奔黑市而去。
昨天跟大姐說好了,司青花今日到周邊村去放收牛的消息,而司石榴繼續去黑市摸底。
到了黑市的時候,天才蒙蒙亮,但黑市上已經有不少人了。
司石榴直接去了牲畜交易的胡同,找到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坐了下來。
她之前怎麼沒注意,這裡竟然交易量這麼大,比她想象中的大太多了。
趁着買家還沒入場,司石榴戴上手套,走到一個牽着牛的男人面前,男人見她問價,把袖子裡的手往後抽了抽。
司石榴猶豫了一下,把手伸到了他的袖口裡,她輕輕的摸了一下對方的手勢,五。
司石榴把手抽出來,轉頭看了看這個牛,比她昨天牽的那個小了不少,但也得有千把斤,這個價格顯然是能談的,這麼說來,李海昨天也沒有坑她。
她點點頭:“大哥,我再轉轉看看!”
對面的男人點點頭,看着司石榴離開。這麼年輕的女孩子在牲口區混,他還真的是第一次見。
司石榴又大概的問了幾個價,再次證明,李海的價格是值得信任的。閑來沒事,她走到一個賣羊的販子面前。
賣羊的販子尖嘴猴腮,長的跟他牽着的羊有幾分相似,她掏出一個手帕,把自己的手蓋住。
羊販子也不多想,把手伸進手帕裡,伸出三個手指頭。
好家夥,這羊小這麼一圈,竟然這麼貴麼,司石榴心中盤算着再找幾個賣羊的探探價格,手剛要往回抽,便被大力的扯住了。
司石榴眉頭一皺,看向對面的羊販子。
羊販子眼睛小小的,此時眯着眼睛,顯得眼睛更小了,他拉住司石榴的手,主動彎下一根手指頭,意思是,二百五十元。
司石榴點頭:“我再看看别家的。”她說着把手繼續往回扯,對面的手卻像是鉗子一般攥住了她的。
随後一個手指頭翻到她的手背上,輕輕的摩挲了兩下。
司石榴震驚,這賣羊的個子不大,膽子倒是不小,在這個年代耍流氓,難道不知道流氓罪能槍斃麼?
“石榴!”一個聲音在胡同口響起。
她心中默默的為賣羊的男人喊了一句幸好。
幸好有人叫她,不然她一定會讓他知道朝陽為什麼那麼紅。
她反手掐了對方一把,狠狠的,然後轉頭尋着聲音望去,是司起江。
賣羊的一看,人家是帶了男人來的,還這麼高大,頓時暗叫不好,牽着羊就要走。
司起江老遠就看出了事情不對,快走幾步上前便把羊角給擒住了。
那羊本來就因為周邊的人太多有些害怕,如今被人一把拽住了羊角,吓了一跳,轉頭就開始亂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