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思念你的孩子嗎?怎麼不進去看她一眼。”
李朝顔将剩下的瓜子放到謝花眠手上暫時保管,在拍了拍手上的碎屑後,李朝顔的眼神突然變得銳利起來,她猛地一用力,将吳王氏提了起來扔進了衙門内。
吳王氏顯然沒有預料到這一突如其來的舉動,張大着嘴,臉上露出了恐懼的表情。
“你這女郎一點禮數都沒有,哪家敢娶?當心成了老尼姑。”
吳王氏站起身來叉腰指着李朝顔罵道。
李朝顔冷笑一聲,“那我倒要謝謝你的祝福了。”
男人是什麼,她李朝顔不需要。
“大娘,你這樣的都有人要,人家女郎那麼好看怎會嫁不出去。”
“就是就是,也是,大娘你這就是什麼鍋配什麼蓋,可别出來禍害人了。”
人群中有人看不過眼,一唱一和諷刺道。轉而又想起來她在衙門前哭訴的事情,聯想起來。
“我看呐,指不定就是她幹了什麼壞事,逼得人甯願去死,也不願回家。”
“沒錯,看她那樣就知道了,哪有這樣的,女兒死了看都不看一眼就鬧。”
“有你們什麼事,狗拿耗子。”
吳王氏撸起袖子和下面的百姓吵了起來。
吳鐮臉色泛黑,臭婆娘,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請吧,吳鐮。”
王牙對于吳鐮這種人見得多了,愛面子,其實就是個躲在婆娘後面的慫蛋。
“還不快點滾過來,丢人現眼的東西。”
吳鐮不敢對王牙怎麼樣,隻能把氣撒在吳王氏身上。
“大人,我們什麼時候能帶草丫回去?”
吳鐮跟着王牙邊上,眼睛到處看着。
“不該打聽的少打聽,時間到了自然會讓你帶回去。”
王牙惡狠狠兇道。
“大人,這是要帶我們去哪啊?”
吳鐮縮着脖子,怎麼越走越偏了。
“你不是說那是你家草丫嗎?不去認認人怎麼知道是不是。”
王牙心裡就等着看二人的笑話,李仵作這法子好啊。
“見、見草丫?”
“那還能是誰?”
王牙冷哼一聲。
“她不是……死了嗎?”
吳鐮吓了一跳。
“死了又不是不能看了。”
吳鐮不理會,徑直前往停屍房。
“官人,怎麼辦啊?”
吳王氏拽着吳鐮衣袖,不敢往前。
“能怎麼辦,彩禮錢都花完了,待會兒你去。”
吳鐮扯着袖子,拖着吳王氏走。
吳王氏猶豫道,“官人,我不敢。”
“你是不是想我死?”吳鐮不耐煩拽着人,“你聽話,等這事過去,我就再也不賭了,安心守着你和大寶過日子。”
“到了,進去吧。”王牙停住腳步,打開了停屍房的門,“好好看看是不是你家草丫,無比看清楚,看仔細了。”
吳鐮和吳王氏磨磨唧唧在門口徘徊。
“進去呀。”
王牙好心地幫了他們一把,用力一推,吳鐮帶着吳王氏差點摔進了停屍房。
停屍房内,白布蓋着的女屍就靜靜地躺在那裡,門口有風吹了進來,掀起白布的一角,吓得吳鐮二人摔在地上。
“幹什麼?”王牙守牙抱着刀守在門口,“快點,别耽誤時間。”
“你去,快點去。”
吳鐮推着吳王氏過去,自己卻是一步都不敢往前。
吳王氏顫顫巍巍地伸手,好幾次縮了回來,被吳鐮不停地罵道。
“啊——”
吳王氏想起丈夫的話,壯着膽子用力一拉,一聲慘叫過後兩眼翻白直挺挺往後栽去。
吳鐮被吳王氏的叫聲吓得沖到了停屍房外。
王牙叫來了手下的捕快,把吳王氏擡了出來,一起帶去了正堂。
李朝顔拿了塊帕子,蓋到吳王氏臉上,掐着她的鼻子,沒多久人就醒了。
她可舍不得她的銀針用在這人身上。
“看清楚了嗎?”
沈行雲問。
“看清楚了,看清楚了。”
吳鐮搶答,拼命點着頭。
“沒問你,吳王氏,看清楚了嗎?”
“大人,看清楚了,真的看清楚了。”
吳王氏臉色刷白,至今女屍那張臉還印在她的腦海中,太可怕!
“你怎麼知道那是你的女兒吳春草?”
沈行雲再次問道。
吳鐮自吳春草出生,看見她是個丫頭片子後就再也沒有管過她,自然什麼也不知道。
他隻知道自家的草丫貌似長得不錯,不然也不會被周家郎君看上。
吳鐮拉了一下走神的吳王氏,“大人問你話呢。”
“草丫、草丫耳朵後有處紅色胎記。”
吳王氏努力回想,她看到女屍就暈了,哪裡知道那人是誰。吳鐮說過隻要認了是草丫,他們家花了的彩禮就不用退回去,他們家大寶馬上就要說親了,哪哪都要花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