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尋送完弟弟,不着急去濱海公園調查,當務之急是找份工作。
她第一時間想到自己的老本行。
正好周扒皮不想辭退她,她可以好好跟他談條件。
而且,有個記者的身份,似乎更便于她之後的行事。
馮尋到達報社的時候,同事們看上去更疲憊了。
朱古力看到她,眼裡仿佛有了光。
她沒理會同事們殷殷的目光,直接越過他們去了周扒皮的辦公室。
周扒皮看到她差點哭出來,“你可算來了,再不來咱們報社就要倒閉了?”
馮尋道:“怎麼會這麼嚴重?”
倒閉怎麼行,她一時半會去哪找這麼自由的工作,既能完成福利署的要求,又能繼續調查自己死亡的真相。
報社必須保住。
馮尋問他報社出了什麼事,周扒皮說他們的小報社被同行打壓嚴重。
他們報社主要以報道八卦狗血明星新聞為主,但這條賽道越來越不好混了。
尤其是馮尋走了以後,報社那幫人缺乏外勤經驗,常常人在外面蹲了一晚上,卻什麼都沒拍到。
“阿尋啊,咱們報社是真的不能沒有你!”
馮尋聽他說完,來了一句,“你确實挺不容易的。”
“對啊,所以你趕快回來吧,最好今晚就蹲到一條爆炸新聞,讓咱們公司起死回生。”
她搖搖頭,周扒皮急了,他無論如何都必須把這祖宗留下,今天她就是不來,他都要帶人去找她了。
“小祖宗,你到底怎樣才肯留下幫忙?”
“我以前幹的事是全報社最多的,可是拿到手的工資卻沒有人家的一半,外面那些人包括你,哪個沒欺負過你,這是職場暴力。”
“我們錯了,我們錯了還不行嘛。”
周扒皮哭得真情實意,他要是沒了報社,就得整日待在家裡面對家裡的母老虎,當初他能開報社也是老丈人拿的錢,他在家裡就已經擡不起頭了,再失敗了回家還不得被嘲笑死。
馮尋覺得差不多了,就說:“你必須把我以前的工資補齊,至少要和外面的人拿的一樣多。”
周扒皮擦擦眼淚,“好好好,隻要報社能起死回生,我一定補給你,還有你欠的兩個月工資,也不要你還了。”
“你先補我兩萬,我要租房子。還有,我要求獨立出來,新開一個部門,專門跟蹤警方案件報道。”
“這,怎麼可能,那些新聞被警方封鎖的特别嚴。基本上都被幾家主流報社承包了,像咱們這種小報社根本擠不進去。
“而且警方也隻跟那幾家報社合作,有什麼内部消息隻會告訴他們,咱們連口湯都喝不到。”
周扒皮說的這些倒是真的,他曾經試圖打通一下關系,誰知那幾家報社見都不見他,因為每天上門求着跟他們合作的報社太多了。
他們明日報社根本不起眼,人壓根就看不上。
對馮尋的提議,他打心眼裡覺得辦不成。
但馮尋卻很有信心,沒有人比她更了解警方來了,隻要她能走在他們前頭,就壓根不怕他們的封鎖。
至于會不會妨礙他們辦案,馮尋隻能說各憑本事了。
于是她繼續勸說周扒皮,“主編,你就讓我試試,我保證一定給你帶回一個大新聞,讓咱們報社水漲船高,你也不想報社關門大吉吧。
“現在這個八卦新聞确實挺好的,容易吸引人的眼球,但幹的人多了,競争太大,來來回回就是那些明星,那些報道,寫出來的東西都大同小異。
“我們應該另辟一些賽道,您當時拿我的事去報道,不就想嘗試案件報道嗎,結果硬是把案件新聞,寫成了花邊新聞。”
說到這,周扒皮有些尴尬,“我這不是為了報社嘛,我也不是故意的。”
“對啊,都是為了報社。”馮旭打鐵趁熱,“我也是為了報社,現在就是我們轉型的最好時機,你給我點時間,我一定讓你看到成果。”
周扒皮見她這麼有信心,咬咬牙道:“我就給你一周的時間,要是挖不到好料,整個報社就完了,我也要完。”
他決定今晚回去從老婆的小金庫裡拿點錢,這樣報社應該還能再堅持一段時間。
但這錢必須盡快還回去,她老婆每月都喜歡檢查一遍,要是被她發現少了錢,他不死也要脫層皮。
“主編,你就放心吧,交給我。”
周扒皮哭喪着臉,他實在放心不了,“外面那些人随你安排,有需要就開口。”
“暫時不用,把我的相機還給我就行。”
走時,馮尋從周扒皮手裡硬是要來兩萬塊錢,她心想這老小子挺會藏錢的,辦公室的盆栽底下竟然被他放了兩萬塊錢。
他哭着說這是他最後的積蓄,她是一點都不信,他一定還在别的地方藏了。
算了,兩萬塊夠她租房和生活一段時間,暫時就放過他吧,畢竟也不能把人逼得太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