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輕晃了晃頭,旁邊立馬就傳來一聲輕咳提醒,真是煩透了,她多想揉揉這僵硬的脖子。
她再也不想喜歡這些漂亮的首飾了,實在是太重了,沉重的負擔她不想要,也不知道太子什麼時候來,是不是不來她就不能去掉這些東西。
她本來就一日沒吃東西了,現在是渾身沒勁又發軟,他再不來,她可堅持不住了,弄不好明日就有傳聞。
驚!洞房之夜新娘意外暴斃,是道德淪喪還是人性扭曲……
張寒英沒忍住,噗呲一聲笑了,笑的頭上鳳冠都在抖動。
朱然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這幅場景,他的新娘坐在那裡不知道在樂什麼,旁邊姑姑們拼命咳嗽也沒有讓她停下來。
衆人都低下頭不敢出聲,氣氛一時有些凝重,張寒英意識到有些不對,透過蓋頭往外看,發現地上多了一雙赤色男靴。
“開始吧。”溫和的聲音帶着不易察覺的疲憊
他什麼時候來的,為什麼沒有人告訴她,張寒英咬唇懊惱。
蓋頭被掀開,光亮照了進來,一時不适應張寒英閉了下眼。
周圍的人人齊聲恭賀便退了出去,房間隻剩下新婚夫婦二人。
太子端坐在桌邊,正在就着茶水吃着茶點,見張寒英看他,便客氣問道:“太子妃可要用點。”
張寒英咽了下口水,她都餓一天了,當然,“要。”,她起身托起裙子也坐在一旁,随手拿起喜餅便啃了起來。
朱然真是難得愣了一下,然後還貼心地給她倒了杯茶。
張寒英喝了一口,感覺哽噎了,看了看手中幹巴巴的喜餅忽然就覺得很委屈,明明是她的喜宴,怎麼大家都可以吃香的喝辣的,她就得在房中啃這個。
明明很餓了,可一想到别人都在吃好的,她就啃不下去了,越想越委屈,淚珠子就一顆顆地擠了出來。
朱然也被吓了一跳,他是真不明白怎麼好好的就哭了,頓時有點慌,又想不到原因,看她邊哭邊吃,便試探問道:“要不給你叫點别的吃?”
張寒英擡頭,驚喜問道:“可以嗎?”
眼淚蒙蒙中看人,這一刻太子是格外高大英俊。
見猜中了,朱然嘴角含着輕笑,點頭道:“自然”
“我要吃面,要酸酸辣辣的,要放很多肉。”
張寒英眼巴巴看着他去門外吩咐人去做,瞬間就覺得手裡的餅一點都不香,她拍了拍手清理殘渣。
朱然看她頂着鳳冠顫顫微微,便提議她可以卸掉
可張寒英很是苦惱告訴她,自己不會弄,朱然憋着笑讓人進來服侍,自己去了另一邊洗漱。
他回房時,張寒英還沒好,膳房倒是把面已經送來了,就聞着他已覺得辛辣。
“好香啊,是我的面來了嗎?”張寒英拿起筷子正要往嘴裡送,看到一旁的人,又假惺惺問道:“殿下要嗎?”
看她那眼神都要掉進碗裡了,明明是舍不得,朱然還是順着她心思搖頭拒絕了
“你吃吧,我夜裡不吃這些的,怪我疏忽了,沒有早吩咐他們給你備膳。”
張寒英聽他這麼說就沒再客氣,拿起筷子就吃,雖然不粗魯,可也談不上文雅,一口一口雖沒發出聲音,可速度奇快,,沒一會兒就面條就消失了大半,可見确實是真餓了。
宮中的膳食多是追求精緻,一碗面也沒有多少,她意猶未盡地放下筷子。
等她再從浴房出來,房中又隻剩下兩人了,龍鳳燭把房間照的很亮,透過層層帳幔,她能清楚看到床邊坐着的另一人。
她覺得自己剛剛肯定是吃太飽了,她有點想打嗝。
“過來吧,你還不累嗎?”朱然溫和帶笑的聲音傳來。
張寒英生怕他覺得自己不累,立馬上床躺在裡面,手緊緊抱着被子,雖然已是五月,可在京都晚上還是有些涼。
朱然眼中閃過笑意,故意用手撥拉開她的被子,見她緊張,又輕輕給她蓋好。
“今日實在太過疲憊,最後一禮不如留待改日?太子妃覺得如何?”
求之不得,那當然好了,張寒英睜開眼不住點頭,又裝作嬌羞道:“都聽殿下的。”
兩人各自睡下,朱然背過身去,臉色溫和的笑意頓收,眼神在黑夜中更加幽暗。
這是父皇親指的太子妃,他能糊弄一夜,總不能次次如此,總好在還不算太讨厭。
裡側張寒英看着牆對手指,這個太子好像還蠻好說話的,主要長得還不錯,也不算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