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百年好參,嶽州也隻有這一家藥鋪有,她能去哪裡買呢?
唐大夫清楚她娘的病情,知道這參對她家的重要性,可就剛好這麼巧,遲了一步。
“讓你家人快去省城買吧,還來的及。”唐大夫跟她出主意
這姑娘念叨了兩句省城,眼一翻栽倒在地。
哎呦,看熱鬧的人吓的後退了一步。
唐大夫把了下脈,是昏過去了,要找個地方讓她休息一下,他紮兩針就好了,可藥鋪大門緊關,店主明顯的不願意攬這事,唐大夫一時有些為難,還好對面的酒店老闆跑出來說,讓把這小姑娘擡去他店裡。
唐大夫施針完畢,後頭卻見屋裡多處一對年輕人,店家解釋說是店裡客人,看到這姑娘昏過去過來看看。
要不是貴人吩咐,他也不會爽快讓把人擡道店裡來。
是好心人,唐大夫收起藥箱,說道:“沒什麼事,就是一時心焦太過昏過去了。”
店家在旁問道:“她娘的病還是沒有起色?”
唐大夫歎了口氣,搖頭,“要是再找不到藥,也沒多少日子了。”
兩人一臉同情,都道了聲可憐啊
“這姑娘是什麼人?又要找什麼藥?”張寒英有些動容問道,站在她身旁的朱然卻是一臉平淡,好似完全不理解他們在歎什麼。
店家最先反應過來,這是貴人,什麼藥沒有,也許能幫到這小姑娘,可他對小姑娘也不是很熟,隻是知道家中有個老娘病着,經常找唐大夫診病。
他推了推唐大夫,朝他示意。
唐大夫見這兩個年輕人衣着不俗,怕是有些來曆的,見女子又有同情之色,便有心要幫一把
“這姑娘姓褚,她娘病的厲害,常年躺在床上,之前年輕時虧了氣血,變成了個富貴病,需要常年吃參,前些日子又發了病,一般的參對她也沒了效果,最好是要百年以上老參才行,我們藥鋪剛好有一根,店主珍藏的,本來已經跟店主說好了,賣給這褚姑娘,可如今……”他歎了口氣。
“店主舍不得了?”張寒英問道
誰知唐大夫搖頭,“店主也想賣給她,可這參如今已經被别人拿走了,不在店裡了。”
朱然冷眼看着他們長籲短歎,語帶冷淡道:“我看這姑娘也不缺錢,另買一根就是了。”
誰知唐大夫又歎了一聲,搖頭道:“這好參嶽州如今隻有這一根,再買最好去省城,可也不易的,她家情況特俗,她娘身邊離不了人,她兄長又常年在外經商不回家,誰又能跑這一趟呢。”
“母親病重他也不回來嗎?”張寒英不解
“不知道,但從前從未見過她兄長再見,也很少聽她們母女提到過這個兄長,可能是關系不好吧。”
“那你如何知道她有個兄長的?”朱然掃了一眼唐大夫
“偶爾有一次她娘跟我提了一嘴。”
不過她兒子應該是經常往家裡送錢财,不然就憑這母女兩個又哪來的這麼多錢買藥。
床榻上的褚姑娘悠悠轉醒,看到坐在一旁的唐大夫她立馬爬了起來,張嘴又要求,可見唐大夫臉色,她眼淚流了出來,明白這求是沒用的。
“唐大夫,你告訴我參是誰買走的,我去求買家,說不定,說不定人家不急用呢,會讓給我呢。”她一臉希冀地看着唐大夫。
張寒英輕輕扯了扯朱然的衣袖,他微微低頭
“我們有帶百年老參嗎?”
她湊的很近,聲音很小,熱氣噴在耳後,一時酥酥麻麻,既然一股熱流直沖背脊。
他不自在地站直了些,張寒英以為他沒聽清,又拉了拉她的衣袖
他輕咳一聲,也小聲回她:“要回去問問。”
這些東西自有宮人準備,不過應該是有的,他明白張寒英要做什麼,不過是一根參,他自然不會反對。
店家見酒樓小二在門口招手,便走了過去,,很快他回到屋裡對褚姑娘說道:“你鄰居來報信,說你娘又發病了,讓你快點回去呢。”
褚姑娘聞言立馬起身,連鞋都來不及穿好,就這麼趿着走,走到一半又跑回求唐大夫。
這個時候隻有大夫能救人,而唐大夫在聽說她娘病發時已經背好藥箱,醫者父母心。
他們匆匆離開,張寒英也沒了繼續閑逛的心情,便準備回去了。
店家恭敬地送他們上了馬車,臉色的喜色是掩飾不住,朱然超孫良玉使了個眼色。
孫良玉微微點頭,腳步也慢了下來,見馬車走遠,他轉身進了酒樓。
剛回到住處,下面人就來回禀說是下面官員送來了禮物來,都放在庫房,問太子和太子妃如何處理。
這些事情朱然一向是不管的,以前都是孫良玉管,成親後就是張寒英做主了,這次也不例外,他轉身去了浴室沐浴。
出去了一天,一身灰塵。
等他回屋時,卻見張寒英對着一個禮盒發呆
“怎麼了?這禮有什麼問題?”
張寒英擡頭看了一眼他,“我想我知道褚姑娘要買的人參在哪兒了?”她打開錦盒,裡面赫然躺着一根人參。
本來她隻是随口問一下都有些什麼,也許這百年人參對褚姑娘來說是難買之物,可對見慣好東西的宮裡人來說卻沒有那麼驚喜,送禮的人說給給太子補身子,下面人受了好處才在主子面前提了提。
“我剛問了司藥,這次出來也備了參的。”張寒英看着他,眼神中閃着光。
朱然知道她這是菩薩心腸發作了,雖然心裡想的是随她,嘴上卻故意問道:“嗯,所以呢?”
張寒英接過他手中的巾帕,讨好地幫他擦拭頭發,試探道:“聖人不是說天下萬民都是皇上的子民,那簡而言之,也等于褚姑娘和她娘也是你的子民,要不,這根參就給她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呢。”
“那照你這麼說,暴民也是我的子民呢。”朱然躲過她手中巾帕,自己擦了起來。
“那怎麼一樣,那是不孝子民,是要教訓教訓。”她靠在他背後,輕輕替他捏着肩膀,跟撓癢癢似的。
“你這樣讨好沒用?”
這話一出,張寒英惱羞成怒,下了狠手,疼的朱然嘶了一聲。
可真是翻臉無情。
“就這麼放棄了?看來你也不是很看重這子民嗎?”朱然湊近她,看她氣呼呼地覺得好笑
張寒英瞪他,不是說沒用嗎?那還讨好幹什麼!
朱然不是很明白她哪有那麼多的同情心,笑着起身張開雙手對她道:“你要是服侍的好也不是不可以給她。”
不要臉!
她臉紅的跟蒸熟的蝦子一樣,眼睛裡的火都要冒出來了,知道逗過火了,他皺着眉頭道:“不過是讓你替我更衣,你臉怎麼紅成這樣?”
然後好像恍然大悟一樣,歎了口氣說道:“孤身子不争氣,今日太累,實在是有點心力不足,怕是不能讓愛妃盡興了,要不改日?”
張寒英被他說的都想找個縫鑽進去,随手拿了個東西扔了過去,好巧不巧正好是裝參的錦盒。
朱然接住掉出來的人參,拍着胸口故作後怕道:“怎麼,這是要孤先補補身子,愛妃是等不急嗎?”
張寒英啊一聲跑進内室,把頭埋進了被子裡,他怎麼這麼讨厭,她不想見人了。
看她落荒而逃,朱然笑的很大聲,守在門外的宮人都吓了一跳,笑過之後,他把人參裝進錦盒,讓春紅去看看孫良玉回來沒有,回來了就讓他把這人參給交給孫良玉,讓他給那個什麼姑娘的送去。
春紅偷偷瞧了一樣,今日太子太不一樣了,雖然同樣是臉上挂着笑,可此刻的太子眼神卻是暖的。
張寒英偷偷掀開被子,偷聽他說話,見他往内室裡來,連忙又躲好。
有身影在旁邊躺下,張寒英渾身緊繃,發現他沒有動作,過了一會兒,他開始拉她這邊的被子,張寒英緊緊捂住四個被角,就不讓他拿。
張寒英隻聽到一聲輕笑,又是一陣沒動靜,她沒忍住偷偷掀開一角,擡頭就對上他是笑非笑的表情
“小人來給太子妃侍寝。”
張寒英的話都被他吞到了肚中,她氣憤地用雙手狠狠地拍他的背,越用力打,他的雙臂箍的越緊,她的身子緊緊貼在他胸前,胸口的那兩團軟肉快被擠成了餅子,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