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父恨極了這些狗官,勢要報仇,還要讓我兩個哥哥入土為安。”
那天晚上,楚家舅父和楚二郎帶着幾個村裡年輕人把守在路口的官兵們全給殺了。
等村裡長輩們知道時已經晚了,沒有了回頭路隻能一條道走到黑了,大家一緻同意等報完仇他們就回祖輩生活的地方,再也不出來了。
楚家村的老少爺們都拿了家夥,連夜就把縣衙給占了,縣太爺被他們堵在床上,被楚二郎一刀給宰了。
楚家村的人都這麼厲害,那可是縣衙,衙役也該有百來人吧,就這麼被他們把縣衙給占了?
“他們祖輩都在山裡與猛獸為伴,出山後怕是也沒丢掉這手藝吧。”朱然算是給她解釋了
楚家村的人可不是一般的村戶,要不然又如何能在外生活,當然是因為村裡人不好惹,不然那知府派來買田的也不會迂回用瘟疫封村的辦法,想要困死他們了。
果然,褚……不,楚春荷點頭,算是承認村裡人都是有身手的。
“我們祖上都是獵人,長輩們說就算出了山也不能忘了祖輩讨生活的本事。”她二哥更是村裡最厲害的年輕人人,他力氣大,箭法最好,一般五六個人都打不赢他。
其實她大哥還更厲害,可是……他死在了知府的手裡。
“後來你二哥他們就去了府裡,趙心良聽說被剖心而死。”朱然說道
楚春荷聽到剖心嘴角翕動了兩下,可想到親人的死,也就不覺得害怕了
“我舅舅說要看看他的心是不是黑的。”
占了縣衙殺了縣令後,楚家舅父就說要趁熱打鐵,趁着官兵還沒反應過來去殺了那個狗知府,不然等他跑了,他們就沒機會報仇了。
去的路上他們彙合了其他村裡的人,都是聽說了楚家村的事,知道他們殺了官兵要讨公道,他們也反了。
那趙心良的家人實在太貪婪,竟想把夔州府的良田都占了,受害的村子不隻是楚家村一個,那些村民也是被逼的快活不下去了,隻能拼了。
可能是治下安逸久了,或許是趙心良根本沒把他們這些人放在心上,他們騙城門口守軍說是趙知府家人,去縣裡買田回來,他們竟然就信了給開了城門。
可見趙家是有多貪,多嚣張,連城門口的守軍都不以為意。
殺了趙心良後,楚家舅父把趙家侵占的良田都還給了村民,本來楚家村的人準備回深山的,可襄陽也傳來了流民攻城的消息。
用的還是楚家村的名義,楚二郎和舅父也被弄愣了,也就是這個時候,楚家舅父安排人把楚春荷跟她娘改名換姓送到了嶽州
“舅父說事情怕是不好弄了,可能他們沒辦法回到祖輩生活的地方了,可楚家要留點血脈,便把我和娘送來了嶽州。”
事情已經講完,楚春荷也輕松了很多,如今要殺要剮就看他們的了,也不知道死前還能不能見到二哥和舅父一面。
若是他們要那她和娘威脅二哥和舅父也是不能,她可不怕死,她不怕的,不過就是去見爹爹和大哥還有村裡其他人。
“你說你二哥和舅父不是想反朝廷,那為何不和朝廷聯系,竟然還在夔州和襄陽大肆和朝廷做對。”朱然厲聲喝問道
楚春荷剛剛那被激出的勇氣又瞬間被吓沒了,她不過是個十五歲姑娘,哪裡經得起如此恫吓。
“我……我不知道,”說話聲音都是顫抖的,還帶着哭音,“舅父寫了好幾封信給朝廷,可都沒有回音,舅父說怕是朝廷不會給大家活路。”
他們可以逃回深山,可其他跟随的人呢
朱然看她這樣子,滿意地哦了一聲,“既然如此,想必你舅父和哥哥也不想和朝廷交戰,你們的故事孤也聽了,也很同情,可這不是你們犯上作亂的理由。”
“我們沒有犯上作亂,我們……我們是給親人報仇。”楚春荷的聲音低了下去
“可你們殺的畢竟是朝廷命官,但……”朱然轉了口氣“這些人也算是死有餘辜,你們其情可憫,孤可以給你們一個機會。”
楚春荷其實不是很懂他說的意思,不過她知道他好像不是一定要殺他們,還有機會。
她眼睛亮的驚人
“我給你信物,孤的人帶着你去見你舅父和哥哥,你敢不敢?”朱然換了個姿勢看她
楚春荷敢,可她不敢信他,她還記得剛剛他是如何冷酷地對待她和她娘,朱然見她把眼神看向張寒英,見她點頭,楚春荷才應。
朱然真是氣結,這什麼眼神,他可是太子
“那你能保證不殺我舅父和哥哥嗎?”
朱然搖頭,楚春荷臉上神色暗淡下來
“不過,孤可以保證你和你娘的安全,若是他們可以戴罪立功,孤也盡可能給他們争取活命的機會。”
有這句話楚春荷已經很滿足了,她知道哥哥和舅父的罪很大,能有機會活命她已經很感激了。
“你娘親就留在這裡,剛剛給她看病的太醫會留在這給她醫治。”張寒英開口道,免得她挂心娘親。
“謝謝貴人,謝謝您!春荷一輩子都會記得你的大恩大德。”楚春荷又是哐哐幾個頭磕下。